入夜,闹剧散场。
卧房当中就只剩下叶长清跟卫邑两人,丫鬟将东方霖开的解余毒的药煎好端进房中,正要侍候叶长清喝下,卫邑却淡淡说道:“我来吧。”
丫鬟一脸受惊的表情,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卫邑。
卫邑是何等的金尊玉贵,哪里照顾过人。
“你先出去。”
等卫邑淡漠的声音再度传来,小丫鬟才如梦初醒,转身飞快的告退出去。
卫邑端着药碗,在软榻一角坐了下来。
他心里愧疚,不管是谁要下毒杀叶长清,毕竟她是在他面前差一点殒命,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卫邑拿银勺缓缓搅动着温热的褐色药汁,叶长清闻着那股子味道,有些头大。
偏偏卫邑晾凉了一勺汤药,送到叶长清的唇边:“不烫了。”
叶长清还挺不习惯他照顾自己的,就这他的手别扭的喝了一口,苦涩入喉,她捂着嘴秀眉一蹙,“好苦。”
卫邑斜睇着她的模样,眼底染上一缕薄薄的笑意,“整日都泡在药里,我当你不怕苦。”
“你当郎中都没有味觉嘛。”叶长清白他一眼。
卫邑眼底笑意更甚,又搅动药汁,盛了一勺送到叶长清的嘴边。
叶长清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她喝这些药的作用是不大的,只要她想,逼退身体余毒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到对上卫邑充满期待的眼神,她还是挺给面子的又喝了一口。
“方才我出去时,东方大夫去而往返,故意在别院外等我,告诉我说那马蹄糕中的细辛用量极大,几乎在须臾之间就能够轻易的夺人性命,你没有立即毙命反而有时间等到东方大夫来,也算是你命大了。”
废话,她气运还没取到,怎么甘心就这么轻易的死掉。
叶长清默默听着他说的,时不时垂眸喝药,并不开口搭话。
喂完药后,卫邑拿丝帕给叶长清轻轻擦了擦嘴角。
叶长清往被褥里缩了缩脑袋,“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卫邑摇了摇头:“今晚我就在这儿陪你。”
叶长清略一愣怔,他的意思是要跟自己睡一起吗?
似是注意到叶长清眼底的错愕,卫邑伸出手来,在叶长清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先前不是说,既然都是夫妻了,便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叶长清扁了扁嘴,“谁怕了。”
“不怕最好。”
卫邑转身去了外厅,把被褥给抱了进来,叶长清也很“识趣儿”的给他把身边的位置让开,卫邑顺手将被褥放在叶长清的身边,伸手展开铺平整。
随后,叶长清便觉得身后软榻深深陷下去了一块,她一转身,恰好对上男人深沉的瞳眸。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叶长清脑中像是突然跳动起了一簇烛火,一种格外奇异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卫邑浑身的气运泛着明亮的紫光,当他一靠近叶长清的时候,那团气运便源源不断的扑到叶长清的身上。
是愧疚。
卫邑对她心生愧疚,所以身上的气运才会不由自主的渡到她身上。
叶长清始料未及,气运逼近的突然,她胸口一窒,胸腔之中似有什么凝结成一股气,她被那股气流给逼得剧烈一咳,又吐出了些许血丝。
卫邑眉头一紧,下意识将右手环在叶长清腰间,左手则搭在她的后背上,力道轻柔的帮她顺着气。
叶长清微微喘息了几口气,朝卫邑拜了拜手。
看着她脸色苍白,满面“痛苦”之色,卫邑心里抽丝剥茧般的疼,“对不起。”
叶长清掀眸看着他,勾唇笑道:“说什么呢。”
卫邑声音微沉:“我若照顾好你,便不会让你差点丧命了。”
“今日之事,又岂非是你能够料到的。”
她对上卫邑的眼眸,眼底流露出些许的真诚来,卫邑心下泛暖。
无声无息的暧昧在此时此刻的气氛下悄然滋生,卫邑的手还放在叶长清的身上,两人此刻的姿势,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亲密。
叶长清有些别扭,轻咳了一声,卫邑方才如梦初醒,将手从叶长清的身上拿来,别过脸,脸色微微有些不对劲。
“你……我去给你倒杯水。”
叶长清摇了摇头,抬手抓住卫邑的手腕:“不必了,我不渴。”
“我们……早些休息吧。”
卫邑一怔,“好。”
床榻已经铺好,他和衣躺在了叶长清的身旁,“若是你晚上有不舒服或者想要喝水,叫醒我便是。”
“放心,我不会同你客气。”
得到回应后,卫邑伸手细心的给叶长清掖好了被角。
吹熄了蜡烛,一夜平静无澜。
两人之间虽然什么都没有格挡,可谁都没有逾越半分。
叶长清倒也没有在偷吸卫邑的气运,他睡的极浅,一方面是怕在吸他气运会被发现两相尴尬,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得到的气运过盛,恐怕这幅身体会承受不住,身魂会被从这幅躯体中剥离出去。
翌日一大清早,未及三更天,卧房外就有人轻声敲门。
叶长清与卫邑睡的都不沉,敲门声一响起,两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