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言走到病床旁。
躺在床上少年闭上了那双比星星还要漂亮眼睛,乖乖巧巧,却没有了往日活力。
病态面容,脆弱姿态,让顾沉言一双眉头紧锁。
薄唇微抿。
顾沉言弯腰,宽大手掌轻轻碰触在乔舒额头上。
一片滚烫传来。
顾沉言眸色微沉。
突然,手掌下轻轻覆住睫毛微颤,细软睫毛在顾沉言手掌肌肤上轻刷。
有些发痒。
顾沉言挪开手掌,看到床上脆弱少年颤着眼睫,挣扎地将双眼打开一条细小缝。
脑袋昏昏沉沉,乔舒费力睁开眼睛,视线却模模糊糊聚不了焦。
身体难受,脑袋更难受。
迷迷糊糊间,视线中逐渐有一个高大身影在聚焦,好像是顾沉言?
生病难受和委屈在顾沉言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中时候瞬间爆发,他一扁嘴巴:“老公。”
声音很小。
但顾沉言却听到了,他眸光动了动,俯身凑近乔舒,手掌落在乔舒脑袋上,微冷声线中透着难得温柔。
顾沉言:“我在。”
乔舒眼睛睁大了一些,“难受。”
顾沉言:“哪里难受。”
乔舒想了想:“头疼。”
两侧太阳穴覆上两根手指,力道适中按揉。
脑袋疼痛稍微被缓解,乔舒扁起嘴巴慢慢平下来。
顾沉言:“好些了吗?”
乔舒合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几秒后,他又睁开眼睛,委屈说:“饿了。”
一旁凝神细听路月连忙拿过欧一年买回来白粥。
顾沉言看了路月一眼,又看向乔舒:“我喂?”
乔舒撒娇点头:“嗯。”
顾沉言在床沿边坐下,俯身动作温柔将乔舒抱起,避开乔舒插着针头手,让乔舒靠在自己怀里。
乔舒脑袋动了动,乖乖在顾沉言怀里调整了一个舒适角度。
顾沉言揉揉乔舒脑袋,转头看向路月。
路月连忙将盛粥保温桶打开,将粥倒在塑料碗里,又找出勺子放在碗里,欧一年已经动作快速地架上桌子。
白粥被放到桌上。
顾沉言喂粥动作并不熟练,有些僵硬生疏感,一看就知道是新手。
但他格外有耐心。
每一勺粥,他都会轻轻吹气,将粥温度控制在适宜温度。
喂给乔舒时候,会用另外一只手掌在乔舒下巴处接着。
乔舒昏昏欲睡。
顾沉言有时候就会提醒:“乖,张口。”
乔舒就会乖乖张嘴喝粥。
一碗粥喂了大半个小时,乔舒吃饱了就又重新睁眼抬头看向顾沉言:“头疼。”
顾沉言:“好。”
手指重新落在太阳穴处,乔舒舒服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就睡熟了。
顾沉言依旧抱着乔舒,手上按揉动作不停,神态温柔。
但这丝温柔在他抬头看向欧一年时候就瞬间散去,属于上位者威严瞬间聚拢。
顾沉言:“医生怎么说?”
欧一年头皮一紧,赶紧道:“医生说少爷今晚要留院观察一晚……”他努力搜寻记忆,将方才医生话一字不漏转述给顾沉言。
顾沉言听完,心放下一些,而后问:“怎么回事?”
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悦。
欧一年哪敢隐瞒:“少爷今天下水拍打戏,一直从早上八点拍到下午……”
顾沉言听着,眉头蹙起。
山里温度比市区低上很多,几乎接近零度。
他不由有些生气。
气剧组不顾乔舒身体乱折腾,也气乔舒不顾身体就为了拍戏。
但这又显得无理取闹。
因为这是乔舒工作。
夜已经深了,顾沉言让忙了一天欧一年和路月去休息。
中途出去又从外面回来陈文渊递上一个纸袋给顾沉言:“先生,您还没吃。”
顾沉言接过:“多谢。”
“你也去休息吧。”
陈文渊:“嗯。”
他把陪床沙发铺好新买被褥,这才离开。
很快,单人病房里只剩下顾沉言和沉睡乔舒。
顾沉言坐在一旁,时不时地探一探乔舒额头,再看一看点滴瓶。
凌晨三点多,乔舒挂完所有药水,护士进来给乔舒量体温。
护士:“37.5,还有一些低烧,家属晚上注意一下,反复发烧就按铃叫医生。”
顾沉言:“好。”
中途值班护士每隔半个小时进来给乔舒量一次体温,直到天际露白时候乔舒体温才正常。
顾沉言心下微松,这才起身走到一旁陪床沙发上躺下休息。
乔舒是被门外来来往往脚步声吵醒,他迷迷糊糊伸手想要去摸床头手机,摸了一会,不仅没摸到手机,还发现床头柜有些不对。
乔舒睁开眼。
此时天还没大亮,但已经足够让他看见屋内景象。
典型医院病房……
乔舒眨眨眼,然后想起来他昨天好像发烧昏迷了。
应该是欧一年他们把他送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