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唐舜梅一块儿排的。”
“何止!我还听说就今天那几句新奇的唱腔,也都是欣欣子亲自指导。”
众人激烈地讨论着。
“未曾想那欣欣子竟有如此才干,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置身于议论的中心,人群的焦点,张幼双看向了陆承望的方向,一看到陆承望,她就想到了当初刚穿越过来时的窘境。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从她穿越过来已经有十多年了,想当初刚穿越过来这一手烂牌,张幼双颇有些感慨。
收回思绪,昂首挺胸地望向台上,张幼双忍不住心花怒放。
有点儿嘚瑟地想,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或许说的便是她此时的心境吧。
陆承望确实是认出了张幼双。
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有这个身份,都令他愕然,以至于不敢贸然相认。这一拖就拖到了《镜花水月》的谢幕。
沉浸在这出戏中,陆承望久久无法自拔,好不容易将思绪抽离,就忍不住望向了张幼双的方向。
……双双。
陆承望愣神。
人群中的女郎,脊背挺拔,小半张侧脸朦胧在雪月烛火之下,莹润生光,眉眼之间英气焕发。
哪怕是读书人里这唯一一个女子,也未显得局促。反倒是不少学生都对她颇为恭敬有礼。
当年他离乡赶考,就再也未曾见过她。毕竟进士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考中的,陆承望也是考了好几年这才得中,其间艰辛难以言说。
偶尔,陆承望也会想起张幼双。
他以为张幼双是成亲了,毕竟大梁的女性最后无非都会走上嫁人生子,相夫教子的道路。
可是她没有。
风雪中,面前的女郎,似乎还是那生机勃勃的少女模样。隐隐与当初月下,跨窗偷溜出去的少女重合了。
骑跨在窗子上的少女,睁大了眼看着他,眼里隐隐有几许紧张和几许困惑。
还是一样的生机勃勃,神采飞扬。
自信笃定地踏入了这片向来只有男人的天下,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稳稳当当。
……
总而言之,这场筵宴到此,可谓是圆满地落幕了。
不过对于明道斋的学生们而言,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他们明道斋自己的庆功宴,就安排在筵宴之后。
老实说这场酒席上的吃食真不是人吃的。遵从古礼,吃的基本上也是清汤寡水,味同嚼蜡。
筵宴一落幕,明道斋的少年们立刻兴奋地高呼了一声。
“俞先生!张先生!”
“花椒楼走不走?!”
张幼双飞快离了席,没忘记扭脸看了俞峻一眼,略有点儿紧张,她前几天塞了请帖,俞先生应该也会来吧?
于是连同张幼双在内,少年们的目光眼巴巴地又落在了俞峻身上。
“先生真不与我们同去吗?”
“是啊,这么好的日子。”
置身于这目光之中,俞峻一僵,旋即又微不可察地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颔首应了。
十几个少年欢天喜地,纷纷大呼。
张幼双长舒了口气,牵起了唇角,正当这时,一道似流水清风般的嗓音猝不及防地滑过耳畔。
这嗓音有些迟疑:“双双?是你吗?”
张幼双怔了一下,转过身,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陆承望正站在她后方,微微笑地望着她。
俞峻微微侧目。
连带着其他十多个少年都茫然了。
诶这不是之前县老爷身边坐着的那人么?是认识张先生吗?还有双双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
王希礼凤眸睁大了点儿,虎躯一震。
看到陆承望,张幼双一点儿都不意外,老实说,在县衙看到她之后,她就做好了陆承望会来叙旧的准备。他要是不来,她反倒还怀疑这位和她一样穿了……毕竟陆承望一直都是这么个操心的老母鸡圣父心。
不过在称呼方面,张幼双倒是踌躇了,“呃……陆……郎君?”
陆承望愣了一愣,嘴角漾出个苦涩的,带着点儿自嘲的笑意,“怎么叫得如此生疏了?”
张幼双眼角直抽抽,“毕竟年纪都大了嘛,总不能再一口一个哥哥的叫吧。”
“噗。”陆承望倒是和从前那样,乐了。
他似乎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揉一把她的头发,但刚伸出手,又意识到了如今年纪都大了,又缩了回去。
赵敏博远远地看到陆承望和张幼双说着话,这个时候也惊讶地走了过来,“张娘子,祖之?咦?你们认识?”
非止赵敏博,明道斋的十几个少年也几乎快好奇死了。
毕竟!张先生身边没有男人这种生物出现!所以现在这个陆承望是何许人也?一口一个双双叫得如此亲密?
于是,不可避免的,思想就这么想歪了。眼神也忍不住纷纷漂移到了张衍身上。
张衍一呆,宛如一只睁大了眼的痴呆白猫。
众人脑洞大开,惊了一瞬。
难道说这位其实就是张衍他那个神秘的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