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脚来看了一眼,泥土和鲜血已经将脚底糊了厚厚的一层,轻轻一碰就疼的龇牙咧嘴。
他步路蹒跚的走到一边找了个板凳坐下,刚松了口气就见这老两口盯着自己看。
陈余盛不是很想搭理这两位老人,不过想到自己进了人家的屋子,后半夜估计还需要人家的庇护,便打起精神来客套了两句:“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啊?”
“晚上睡不着,出来精神精神!”老头拿起一根柴火塞在炉灶里,炉子里的火焰一下子蹿了出来,映着老头的脸分外惨白。
陈余盛心里咯噔了一下,可下一秒老头又往灶坑里塞了几根柴火,火苗压了下去,老头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陈余盛松了口气,觉得今晚自己是被女鬼吓着了,有些草木皆兵了,看谁都像鬼。
老头弄好柴火,起身掀开锅盖,拿勺子搅了搅,盛出来一碗汤递给了陈余盛:“喝吗?”
若是以往,陈余盛肯定嫌弃的连接都不接,可今天他真的没体力了,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有气无力地接了过来闻了一下。
味道有些怪怪的,但是还在能接受的范围。
他偷偷拿眼去瞅老头,只见他又盛了一碗递给旁边的老太婆,自己也端了一碗有滋有味的喝了起来。
两个老人都喝了,这汤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余盛折腾了一晚上真的是又渴又累,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味道了,端起碗来大口大口的喝起来。汤里面的一些肉块也跟着进了嘴,他狼吞虎咽的嚼了嚼也都咽了下去。
一碗汤喝完,陈余盛也觉得恢复了些精神气,他抹了抹嘴问老头:“大爷,这是什么汤啊?”
“是腰子汤,大补的。”老头神秘地笑了笑,凑到了陈余盛的面前:“你猜是什么腰子?”
陈余盛以为是什么野生动物的,顺嘴开了个玩笑:“总不会是老虎的。”
“当然不是,老虎的腰子都不如这个好!”老头突然掀开了自己的衣服,只见腰部那里被挖了一个大洞,里面空落落的:“这汤是用我的腰子给你做的,好吃吗?”
“呕!”陈余盛踉跄地从凳子上爬起来,只见老头一步步朝他逼近,空荡荡的腰部往外流着黑血,挡在了门的前面。
陈余盛一个踉跄闪身往旁边一躲,却不想正好撞到了喝汤的老太太,她手里的碗没拿住,掉在地上哐当一声碎了。
老太太看着撒了一地的汤顿时怒了,舌头从嘴里吐了出来,瞬间变的又红又长,朝陈余盛的脖子缠去。
陈余盛在狭小的空间里又躲又藏,脸上带着惊恐和慌乱:“又不是我害死你们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找我啊!”
“冤有头债有主?”老头惨白的脸上带着明晃晃地怨恨:“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是你把她推下了悬崖!你就是我们家最大的仇人!”
陈余盛心里一凉,这居然是王默默的家!他刚刚不是往山下跑吗?怎么反而跑到山顶上来了?
还来不及反应,老太太已经闪身站到了陈余盛的身后,长长的舌头已经缠到了他的脖子上。
陈余盛伸手去抓,入手滑溜溜全是血,他越抓脖子被缠的越紧,他已经快不能呼吸了。
“你害死了我们全家!”老头逼到陈余盛的面前,惨白的脸几乎和他贴在了一起,陈余盛甚至能闻到老头嘴里腥臭的味道。
“我女儿死了,我没有医药费也死了,我老伴绝望到只能上吊自杀。”老头朝他腹部缓缓地伸出手:“你害死了我们全家,我也要把你的肾掏出来做汤喝。”
陈余盛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拼命的拽着脖子上的舌头想多呼吸一点空气。就在这时,老头忽然停下了动作朝窗外看去,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闺女回来了。”
老太太也跟着松开了舌头,陈余盛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撞开了木门。就在他迈出去的一瞬间他忽然又愣住了,门外居然不再是黑乎乎的山村,而是他开着台灯的卧室。
床头柜上还摆着他打开盖子的保温杯。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破旧的小屋消失不见了,王默默、老头、老太太三个人飘在黑暗中,齐刷刷地在朝他招手。
陈余盛猛地将门关上并上了锁,转身靠在门上大口呼吸。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家也未必安全,但却比在陌生的地方让他更心安一些。
就在他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身后的房门突然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陈余盛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甚至身体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察觉到没有开门的迹象,门外的一边哭喊一边砸门的声更大了:“爸,开门,我是英豪,有鬼追我!”
方绿萍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余盛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和儿子就没命了!”
陈余盛咬紧牙关死死的不动,他还记得身边的方绿萍变成王默默的惊恐场景,谁知道外面到底是人还是鬼。况且,就算是人,他也不能开门,他才死里逃生从王默默一家手里逃出来,怎么可能再开门把鬼放进来?
他又不是疯了!
靠在门上,陈余盛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钟表,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四十了。夏天天亮的早,差不多五点钟就天亮了,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