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觉这场仗打得也没有什么把握,虽然不至于落败,但是也许赢得狼狈难堪,所以趁着小姑娘后撤时,他赶紧冷声道:“你也不过是个刚入师门的小姑娘,我若就此将你伏诛,倒显得我们铁石心肠,回去跟你的师父讲,若是不想就此迈入歧途,还是早些交出灵泉为宜。”
冉冉倒是很真诚地说道:“请诸位放心,我们西山派向来与世无争,如今灵泉未能送回阴界,师父怕它蛊惑世人,又苦于没有能封印住它的法器,只能用身体暂时封住它。当然若是诸位当中有功力高深,品行端正的大能,能堪封印灵泉的重任,我师父也愿意让贤,将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交还给诸位。”
若是冉冉在跟开元真人打斗之前说出这话来,必定惹来嘲骂声阵阵。
他苏易水当年交出结丹浇灌了转生树之后,算个什么东西?当初在绝山上跟魏纠对峙的时候,他可是丢脸地痛快承认自己不是魏纠的对手。
可是现在,苏易水的一个新收女弟子竟然能跟九华派的掌门人对阵而不落下风,还让稳重的真人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这是何等让人震惊的实力?
所以她方才说的话,虽然听着刺耳,嘲讽意味十足,但句句都是实话,更加叫人难堪。
沐冉舞先前说苏易水藏匿了灵泉时,他们还有些半信半疑,可是现在小丫头说,苏易水并非被灵泉操控,而是用身体封印了灵泉,这样隐藏的可怕实力,简直震慑了众人。
这时又有人喊:“这失马的事情暂且不提,可是你们师父大闹皇宫,用恶龙邪物行刺陛下可是千真万确,那皇宫都塌毁了无数!你们若不是包藏祸心,何至于闹出这种事情来?”
冉冉有些不爱搭理这些听风是雨,蓄意给西山网罗罪名的正道人士了。
“皇宫私养那龙,足足有十几个年头。相信诸位道友,在京城的异人馆里也有相熟的朋友,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真相。皇宫里有位高权重者私自养龙,甚至用人来喂养,只是妄图用龙气续命,只是那龙魔性难控,师父怕它毁了京城,生灵涂炭,便潜入皇宫,将龙送回了龙岛。若是这样的事情,也诬赖到我们西山头上,诸位不是装傻,就是真的坏了心眼。”
说到这时,冉冉将两根手指放入口中,发出响亮的哨声,一只火红的朱雀从远处的林中飞出,冉冉脚尖轻点,纤腰轻扭,姿态优雅地跃上了朱雀的后背,然后对着众人,尤其是那个沐冉舞,意味深长道:“修行不易,需要时刻秉正内心,算起来,近二百年间,只有药老仙一位大能飞升。诸位都似乎堵在了某处关隘,若是放下旧日恩怨,少些争强好胜,妄断他人,说不定诸位的飞升之路能更平顺些。”
说完这个,朱雀发出一声长鸣,甩着长尾在空中盘旋之后,便载着薛冉冉朝着远方飞走了……
虽然很多人在天脉山下时,曾经看过冉冉骑乘异兽朱雀,可是今次看到,依然为朱雀的圣光炫丽而迷醉。
朱雀跟其它的异兽不同,乃是圣洁之物,也不会跟人定下魂契,只有最纯洁的灵魂才可降服它。
而它甘愿被薛冉冉骑乘,本身就是小姑娘人品的明证。
若是邪魔之物,那朱雀宁可化成血泥同归于尽,也不会自甘堕落被邪佞之人骑乘的。
眼看着薛冉冉骑着朱雀翩然而去,霞光尚且没有散尽。就算有人想撑起自家场面,骂她一句女魔头,也是气短得有些张不开嘴。
就在这时,沐冉舞身边的几个徒弟张嘴说话了:“那个叫冉冉的小姑娘说得有理,也许我们误会了……”
还没等他们将话说完,沐冉舞一个凌厉的眼神就递送了过去,同时冷声道:“灵泉出现在人界,就是天下大乱的征兆。苏易水前世害苦了我,难道这短短二十年里,他就便好了?”
?
开元真人的腰眼子还是疼痛难当,一直强撑着维持掌门人的威严,听了沐冉舞的话立刻接口道:“灵泉事关重大,岂能任凭一个黄毛丫头,空口白牙地辩驳,若是她说的是真的,灵泉也不适合由苏易水一人照管,需得我们及大门派作为督证,监视苏易水将灵泉送回阴界!”
不过三大门派里,也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就在这时,空山派的温纯慧抱拳道:“诸位,大齐和高坎两国交战,原本就是红尘天数。这次马匹被灵符驱动的事情,便是警示,若是诸位仙修们搅合到这些俗务里,难免会妄动天命,招致不可期的劫难,既然马匹已经归还,此间事了,我们空山派女弟子众多,不宜在军营久留,我等便先告辞了。”
说完,她一甩手里的马尾拂尘,带领着女弟子们头也不回地先走了。
这位新任的温长老可不是傻子,她原本就不愿来此。不过是碍着开元真人的情面,总要来走一走过场。
方才那个沐冉舞一股脑将脏水往死了的温红扇身上扣时,就惹得她心里不快。
而方才小姑娘临走时说得话,更是让她醍醐灌顶。
是呀,空山派以前出了多少飞天大能,可是如今为何落得人才凋落的下场?
仔细想想,这颓势似乎从围攻沐清歌起,就开始无法挽回了。
空山派的门规向来是清心寡欲,不理红尘纷争的。可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