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岁的汉子,他记得是跟那个失去丈夫的表姐一起的,猜想是她的亲兄弟。
说话的正是陈灵秀大哥陈有荣,他家兄弟三人,只有最小的是妹妹,从小就疼着养大,结果妹夫惨死,妹妹那么年轻带着两个孩子守寡,真是剜心刮肉般的疼啊!
此刻他盯着张晓珲,嘴紧紧抿着,忘了他只是自己不到十五岁的表弟。
张晓珲沉吟。
热武器时代和冷兵器时代是不同的,只要有枪,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动动手指也能杀人,但是冷兵器时代,杀敌不仅需要力量和技巧,更需要致人于死地的勇气。
力量和技巧可以通过训练获得,但是杀敌的勇气——张晓珲看着这些基本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子,当他们面对以杀戮为乐趣的凶徒时,他们是否还有足够的勇气举起刀和箭。
“如果要杀敌,难免会有伤亡。”
张晓珲看着大表哥,表情平静。
“我不怕,我要让这些胡虏来一次就不敢再来!”
大表哥坚定的说。
“对,定要将他们杀得不敢再来!”
看着一群吵吵嚷嚷大大小小的汉子,张晓珲说了一句“跟我来”,就走到院子里空旷处站定。
他扫了一眼围过来的人群,对大表哥说:
“表哥,你觉得谁最强壮,先上来把我打倒。”
大表哥陈有荣左右看了看,自己上前:
“我来。”
只见他猛地往张晓珲扑上去,想要抓住张晓珲把他扳倒,却不知张晓珲怎么闪了一下,人就站在了他身后。
“表哥,你可以用任何手段,出拳头使腿踢,把我打晕了也算。”
张晓珲等他转过来又说。
陈有荣不等他说完又冲上去,这次张晓珲没躲,陈有荣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自己就躺在了地上。
张晓珲拉他起来,看了一下目瞪口呆的一群人:
“谁还要试,可以三个一起上。”
几个比他大点的堂
哥互相看看,这个小堂弟向来目中无人,平日总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现在有机会光明正大揍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好歹,一起上就一起上!
三个小伙子一拥而上。
结果可想而知。
三个大小伙连张晓珲身子都没碰着,各自躺在地上望天。
三叔张德进奇道:
“珲哥儿,你是何时习得这等本事?”
“我练了很久了。”
张晓珲坦然道,
“你们没有练过,打不到我很正常。我要说的是,胡虏都是平日畜牧,上马就可冲杀,每一个都很强,如果大家打不倒我,怎么能去杀胡虏呢?”
众人都不再说话。
“你可以教我等。”
陈有荣道。
“珲表弟,我看出来了,你是真有本事的。”
张晓珲看向他爹,他爹也看着他。
张德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儿子的身手。
儿子从不在家谈论自己的工作,他们只是知道会有一定的危险,但也从不在儿子面前表露过忧心,不想给他增加任何压力。
来到这个地方,儿子是失去最多的,作为父亲,他也希望儿子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
张德源走到张晓珲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
“不管你想怎么做,爹爹都支持你。”
“多谢爹。”
张晓珲点点头。
他又走到张老爷子面前像他爹那样行了一个古礼:
“阿爷,请您做主。”
张老爷子只觉不过一天光景,这个大孙子真是懂事不少,遇事也懂得找他做主了。
那他做阿爷的,自然要给孙子撑腰。
“地道要挖,珲哥儿的本事也要练,练好了是让尔等拿来保命的,决不可争强斗狠欺负乡邻。”
张老爷子一锤定音。
“珲哥儿地道该怎么挖,本事要怎么练,你再给大伙说说。”
“是。”
张晓珲应道,接着他又对大伙说:
“挖地道简单,就是照着图纸,找个会泥水的师傅看着,各家各户把地道入口挖得隐蔽些,我会把细节写出来,大家都抄一份。”
“就是练好本事并不容易,想练成我这般,得吃上许多苦,甚至还会受伤。”
他顿了一下才道:
“都有谁想跟我练。”
他站在那里,虽然看着只是十
四五岁的少年人,却给人一种笃定的感觉,莫名的就教人信服。
“我跟珲哥儿练!”
“我也跟!”
“我!”
又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张晓珲意料之中。
这时代乱世刚过不久,政局还不稳定,世道远远谈不上好,老百姓普遍缺乏安全感。
“好!那明日就开始练吧!明日卯时初跟我去晨跑。”
小辈们都散去歇息,张晓珲还要带着大伙一起学习地道战的细则,众人一起讨论,集思广益,一边记录。
这时张晓珲才发现会写字的人不多,他自己也不会写字。
这就尴尬了。
“珲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