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不彻底,就是彻底不防疫。”
清脆悦耳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上,众人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毛头小丫。
这丫头一进门给皇上行礼直接说道:“陛下,为了您的安全,请您马上退入后殿。”
又拿出一大包叫“口罩”的麻布块逼着他们戴上,大伙本不愿戴,觉得戴着这怪异的物件实在有损形象——
只有心怀不轨之徒才要蒙面,他们身为堂堂大乾朝臣岂能类同?
可你听听这死丫头说的什么!
“在座的各位都是潜在的传染源,你们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有可能携带天花毒菌,戴上这口罩是为了把潜在的天花毒菌阻隔在口罩内,不使这毒菌四处乱飘被旁人吸入发病。
疫情期间在公共场所戴口罩是所有人的责任和义务,各位大人难道不应该起模范带头作用么?”
谁还敢不戴?怎么,在宫里不戴这口罩喷出天花毒菌,你这是想毒害谁不成?
不能细想,细想了不就是想弑君吗?谁敢戴这顶帽子啊?
众人纷纷接过口罩戴上,生怕接得慢了就没了,万一皇上染病,说不定就得说是自己呼出的口气带着毒菌……
好在口罩足够多,不光大殿里的大臣们都分到了,连侍卫和内侍们都人手一个。
“这口罩二十文一个,麻烦拿到口罩的大人们一会把钱放进这个布兜里。”
张晓瑛摇摇自己手上原本装口罩的袋子,把它递给站旁边的小福子,小福子脸上也戴着口罩,他进宫前张晓瑛就让他戴上了,他跟萧景烨都没有接种牛痘。
卫国公差点笑出声来,难怪儿子心悦这丫头,干脆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要钱也要得理直气壮毫不扭捏。
他站得离张晓瑛最近,张晓瑛发口罩时他第一个就接过了,但是显然这丫头并不认得他。
这样也好,他刚好可以好好看看这丫头是不是真像儿子说的那般好。
张晓瑛进了殿就先把这两样事情做完,皇帝倒也听她的,退进了后殿跟朝臣们隔开距离,但是也还能听到大殿中的声音。
几位皇子也都在场,萧景烨把张晓瑛递给他的几个口罩分给了他的哥哥们,皇子们也都戴上了口罩。
张晓瑛也早就戴着口罩,自己不发病但不代表不带毒,万事小心为上。
她忍住不去看那位身材微胖的皇子,这人太可怕了,如果可以选择,张晓瑛宁愿永远也不跟他同处一个空间。
“小女晓得大人们已经有了很多防疫经验了,今日小女也带来了一位前辈对天花的认识和他提出来的防疫要则,前辈说,防疫不彻底,就是彻底不防疫,哪位公公嗓子大,还劳烦给大人们读一读。”
张晓瑛说道,从另一个布兜里把防疫要则递给小福子,她爹写的文绉绉的古文言文她怕自己认错字。
“小张大夫何不把那位前辈请来一见?”卫国公问道。
“他有事脱不开身,但是他的所有建议都写在此处了。”张晓瑛回答道。
天塌下来也赶不上她老妈的身体健康来得重要,自然要由最有经验的老爹来守护她。
随着高亢的声音读出那防疫要则,大殿内简直落针可闻。
原来方才这死丫头说他们全部都是潜在的传染源是这个意思,回府后必得要府中各人都戴上这口罩才行啊!
竟然是不发病就已经能人传人,难怪以往总觉得这天花神出鬼没,可不就是神出鬼没吗?
没发病就已经一传十十传百百传………难怪一发现有人出天花就马上封起来还是一死死一大片,刚刚那死丫头还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
“当你发现一只蟑螂时,其实已经有一窝了。”
京城危矣!
府中危矣!
自己一把老骨头死就死了,可怜府中的幼儿们才来到这人间没几年,呜呜,好想哭了怎么办。
等等!
还可以通过全民接种牛痘来预防天花,达成群体免疫,以彻底消灭天花?
自己没理解错吧?
牛痘是什么?
哪里有牛痘?
快快让娃儿们都种上牛痘啊!
对天花的恐惧和绝望让大殿中的朝臣们听到这几句简短的话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完全忘了应该先证实此事真假。
真真假假又如何?天花很有可能已经潜入了京城,谁知道自己身边哪个是已感染未发病但又能传染旁人的人呢?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不是啊!
终于礼部周尚书仗着自己资格最老打断了还在大声宣读的公公——
还读什么呀?大伙哪里还有心思听下去。
“小张大夫,敢问何处有这可预防天花的牛痘,老朽愿出高价购买。”
朝堂礼仪什么的,儿孙们眼看都要折损了,要礼仪还有什么用呀?老头子他早就看透了,只要人还在,哪怕惹得当今不高兴厌弃周家,但只要儿孙们争气,不怕没有重新出头的那一日。
大殿中绝大部分的朝臣们都眼巴巴地看着张晓瑛。
还是周大人有魄力啊!他们虽则也想问,终究还是缺了那么一点勇气。
“虽然牛痘疫苗已经在育种,但是数量极其有限,远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