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皇帝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面前神色淡然的萧元锦。
“你不是跟张大郎在那荒郊野岭住了一晚吗?怎么还要招呼丹当驸马?”皇帝问道,他还以为这两个孩子一起经历了生死终于有凑一对的希望了,这些臭崽子,人都救回来了才跟他说这么大的事。
呼丹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他总觉得孙女有那么一丝不对头。
“张大郎是正人君子,我跟他一起过了一宿也清清白白的。”萧元锦说道。
“你这傻孩子,他是正人君子你就不会让他不清白么?”皇帝说道,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萧元锦。
对他来说,一百个呼丹也比不上一个张大郎。
萧元锦默了一下说道:“皇祖父,孙女不愿勉强他。”
他在山上表现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而且自己也说了很快成婚,去龟兹也好,西域的民众更加需要妇产医院,京城的医院已经培养出了很多技术骨干了,她离开后完全可以正常运转。
“你刚满十七岁,再多想一想?也不一定就是呼丹,龟兹还是太远了,灿儿还小,娶妻还早,你走了你母妃岂不是更孤单。”皇帝说道,希望孙女改变主意。
“我与母妃商量过了,她也同意孙女去龟兹,她如今并不孤单,每日领着一大群人辨别各种树木香味呢!若是孙女去了龟兹,也可帮她送些香味植株回来,孙女之所以去龟兹,是因为姑姑也在那边,且龟兹民众缺医少药,孙女去了也能做些事情。”萧元锦说道。
皇帝心里叹着气,却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两孩子住了一晚上都没什么戏,往后更不用说了。
“你来磨墨。”他没好气地对萧元锦说道,希望她在磨墨的过程中看着自己写赐婚圣旨后悔不让自己写下去。
萧元锦轻轻走上前,此事她已经想了五日了,没什么好遗憾的,龟兹远离京城,不用总是听闻他的消息,她也好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禀报陛下,宫门来电话,定海侯有急事要求见您。”隔壁电话房的内侍过来禀道。
如今有了电话就不必跑来跑去传递消息了,有人要求见打电话就好。
皇帝一怔,放下手中的笔说道:“定海侯求见定然是极紧要之事,让他速速进来。”
这臭小子莫不是为了孙女进宫的?不然怎么这么巧,救人也巧,简直就像他偷偷尾随孙女一般,当然,听说张大郎是从对面过来的,那就是老天都看不过眼,想让这两孩子凑一起,谁曾想老天都做不到呢?
“央央,你到屏风后避一避,不差这一会,皇祖父见完张大郎再给你赐婚。”皇帝对萧元锦说道,他是真心盼望一会写的赐婚圣旨上驸马的名字可以换成张晓珲的名字。
“好。”萧元锦点点头,张晓珲来见皇上对她没有太多大影响,应该是向皇帝辞行来了,他一个主帅,本就不该在京城呆的太久。
她走进了屏风后的一张椅子坐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画册翻看。
这是新近的一本《海外见闻录》,她一看就被这画册上描述的风土民情深深吸引,直到屏风外响起张晓珲的声音。
“微臣参见皇上!”张晓珲给皇帝行礼,没在勤政殿看到萧元锦,他心中一阵紧缩,以为皇帝已经给萧元锦赐过婚了。
他现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他一定会留下萧元锦,就算皇帝赐婚了也要把她抢回来!至于怎么抢……他还没想好。
“平身,你救了安阳公主,朕很高兴,也很感激你,安阳是朕的第一个孙女,朕看她如珠如宝,本想招你作她的驸马,可她方才请求朕给她赐婚,她心中的驸马并非是你。”皇帝说道。
这小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来见他,只怕也是有人向他说了孙女进宫的事情,平日可难得见他这幅模样,活该!
皇帝幸灾乐祸地想道,毫不客气地再往张晓珲心上捅两刀。
孙女为了这臭小子吃了多少苦头啊!不趁这个时候狠狠教训他,日后真成了孙女婿就该有人护着了。
张晓珲脸色更加苍白,他向皇帝跪下拱手说道:“禀陛下,微臣正是为安阳公主求见您,微臣向您求娶安阳公主,求陛下成全!”
他说完这句话就给皇帝磕了一个头。
皇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张晓珲,想起张德源曾经说过的那句“皇上您能给他赐婚,却也没法逼着他洞房”,心里十分快意。
“这可如何是好?虽说你想跟我家央央成亲,可央央方才还要招旁人作驸马,她可不见得愿意与你成亲,你先去偏殿等着罢。”皇帝终于也可以摆上谱了,他自然不会错过,不过他倒也不是完全摆谱,孙女的心思他确实也摸不透。
“是,微臣告退。”张晓珲拱手行礼后起身,默默地退出屋子,跟两年前相比,他的身材不再瘦削,整个人显得更加沉稳持重,像一座山岳般令人可以安心倚靠。
皇帝目送着张晓珲出了屋子,乐呵呵绕回后面的屏风,却看到萧元锦把手放在嘴里咬着,小脸上满是泪水。
“臭小子!”皇帝骂了一句,想到孙女这些年受的委屈,又觉得自己刚刚应该再多说几句狠话,他转头吩咐刘大伴:“打水给公主净面。”
又对萧元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