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
他迟疑片刻 , 又道 :“ 陛下 …...“
话音未落 , 江巡便道 :“ 沈珑言行无状 , 二十棍小惩大戒 , 这京城的御史他不用做了 , 贬为两湖参军 。“
沈确倒顿了一下 。
不是这罚太重 , 而是太轻 。
这般罪过 , 在牢里坐倒死也不是不可能 , 只是贬官而已 , 还不是贬去十里之外 , 那些毒疗虫蛇的去处 , 而是繁华富丽的两湖 , 已然是宽宥的过分了 。
但君王还什么都没要 。
他晦蹭片刻 , 没摸准君王的意思 , 试探性的在床沿坐下 , 拉了拉江巡的被子 。
君王闷的太死了 , 会呼吸不过来 。
但江巡不说话 , 无声扯紧了被子 , 沈确不敢硬拉 , 蹊蹬片刻 , 在床沿半躺下来 , 不再言语 。
江巡匀给他一个被角 , 偏头睡觉了 。
被子中 ,66 戳了戳装死的宿主 : “ 喂 , 门外他们把沈琅带走啦 。“
系统方才趴在窗台看热闸 , 将外头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
江巡 :“ 我知道 。“
66:“ 宿主你的想法要如何知会他 7“
系统忧虑道 ;「 他不日离京 , 而且受伤后必然闭门谢客 , 不用皇帝身份的话 , 见不到的吧 7“
江巡 : “ 不急 , 我有办法 。“
他阉眸闭眼 , 不在言语 。
直到他睡去 , 沈确才等到机会 , 将挺得死死的被子从他脸上扯开 。
这一日 , 帝师留宿乾清宫 。
第二日清晨 , 沈琅因言行无状被贬 , 从京城御史 , 发配为两湖长史 。
朝野议论了片刻 , 不外乎君王为何转性 , 又提起沈确留宿 , 都觉着有些荒唐 ,
倒是两位当事人神情浅淡 , 不甚在意的模样 。
江巡发配沈琅早有打算 , 他是给宋知章送人去了 。
历史上两湖闸成那样 , 不仅仅是水患旱灾 , 还有另一重原因 , 是责腐 。
无论是朝廷拨下赈灾救济的粮食 , 还是用来修堤筑坝的的银钱 , 两湖的官员层层盘剥 , 瓜分大半 , 好在宋知章是个还算清廉 , 不至于从头烂到脚 。
但这时宋知章担任两湖知府也没多久 , 强龙难压地头蛇 , 手上无人可用 , 而两湖的地方豪强世家经营已久 , 盘根错节 , 真要将这群毒瘪连根拔起 , 单凭一个宋知章 , 不够 。
江巡思来想去 , 将历史有记载的大魏朝所有臣子过了一遍 , 觉着沈琅不错 。
第一 , 家世出众 , 太傅的侄子 , 京城半数的文官他都能叫一句叔叔伯伯 , 不至于一去两湖就被当地豪强搞死 。
第二 , 年轻气盛 , 不够圆滑 , 在京城难免得罪人 , 江巡看着也烦 , 但调去两湖查贪腐 , 便截然不同了 , 腐败这种事 , 就得要他的性子 。
刀握在手上扎人 , 但若是去对了地方 , 就是难得的利器了 。
以沈璜的清高 , 是绝对不会同流合污的 。
江巡记得 , 后世大魏国破 , 沈琅屡经锻炼 , 圆滑不少 , 但历史上依旧评价他为
「 清正 “, 考来还在曾在朝堂上用笈板追着贪官打 , 江巡信得过他的人品 。
于是沈琏离京远调这日 , 江巡也出了京城 。
他依旧用和徐平徐英听曲子的借口 , 半路从红楼里拐出来 , 在面上覆了帷幕 ,
白纱拔盖下来 , 将他罩住了 。
他在沈琏离京必经之路的酒楼上包了房间 , 又押给侍者一枚银锭与一张字条 ,
要他去拦沈璜的马车 。
那侍者倍感奇怪 , 沈琏虽然遮难 , 也远不是他能接触的 , 只当江巡在逗他 , 可江巡举止从容 , 通身贵气 , 不知是哪家白龙鱼服的公子 , 他不敢忠逆 , 试探性地拦了沈珂的马车 。
沈琅被贬 , 难免不痛快 , 见着个不认识的人也没多少好脸色 , 他臭着脸接过字条 , 却顿住了 。
江巡只写了一句话 :“ 庭杖如何 ? 可能正常坐卧 7“
意味不明 , 沈琏却浑身一个激灵 , 坐直了身体 。
别人不知道 , 沈燃自己心里门儿清楚 , 这杖刑放水了 。
不是放一点水 , 是放大水 , 放了一个东海的水 。 听上去风声呼啸很是厉害 , 但打在身上只蹭破了一点油皮 , 虽然还是有点疼 , 但沈璜甚至不用卧床 , 就能活动了 。
他只当是小叔叔在皇帝面前斡旋 , 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 皇城之外无人知晓 , 沈琅害怕小叔叔难做 , 装着卧床了好几天 , 在马车里都是趴躺着的 , 现在莫名其妙有人递了张条子 , 居然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