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欲再讨要一番,却被流云制止,催促残雪搬东西上车。 一群仆从如此作为,必是掌家的人不曾苛责过!甚至是怂恿! 她们这个情况是要不来的,白费唇舌而已! “什么人呐什么命~!一个庶出的贱种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妄想什么银子!真是笑死人了!呸!” 刁奴嚣张跋扈,无非是欺她们性子软弱,无人撑腰,又出不了这个院子,不能拿她们怎么样。 而事实是,她们确实出不去......这就很无语! “春草姐姐,说话别太过分了!这院子里的可是主子!”残雪将木炭重重一放,怒道。 “我呸!还主子呢!谁给你脸了?老娘向来就这么说话,不想听?不想听滚蛋!” “你!你!你……”残雪气的小脸涨红,却骂不出来,口舌之争她不擅长,她家小姐更不擅长。 可她若不还口,就只能任人指着鼻子骂。 “嘘……”流云拉过残雪,以指掩唇。 扯过裙摆往腰间一系,拿起旁边的铁锨铲了半桶泥。 残雪一脸不解。 流云又往桶里倒了些水,顺势抓起一把落叶丢进去,抄起木棍一通乱搅! 残雪明白了!连忙搬过梯子,放在恰当的位置! 扶梯!上梯!递桶!一气呵成! 门外尤在骂骂咧咧:“死丫头!敢跟老娘绕舌头!活的不耐烦!我告诉你~!在这个叶家大宅里,老娘……啊!!!” 尖锐的惨叫声震耳欲聋! 烂泥混着枯叶正顺着春草的头顶滴滴答答流遍全身,场景颇为壮观! “残雪!你TMD的你不想活了!”春草怒骂,伸手一抹,堪堪露出两只眼:“你个小贱人给我等着!” 说着不顾身上稀泥,上下摸索着掏出一把钥匙便要开门。 “春草姐姐不可!莫要坏了规矩!” 旁边的小丫鬟听到动静连忙赶过来阻止,并贴心的掏出帕子替春草擦拭脸上的泥浆! “残雪你等着!待我回禀了夫人!将你卖到窑子里去!”春草气急败坏,开不得门,又抓不到人,气的只能嘴上逞凶。 “噗~!别老残雪残雪的叫,你且擦擦脸,仔细看看我是谁?” 春草闻言看去,吃了一惊:“叶流……云儿小姐?!” 流云趴在墙头,手上挂着空木桶,轻巧的荡来荡去,笑的满面春风。 春草并不害怕这位庶出小姐!或者说,她从来也没将这个院里的人放在眼里!况且对方只是一个8岁的孩子!现下早就镇定下来! “云儿小姐,您这番作为有失体统,别怪春草多事,回头可是要禀明夫人的!” “哦?我原以为你多么厉害,不成想,只是个爱告状的狗腿子!” 春草心下惊讶,这叶流云的性子向来软弱,从不与人争执,往日便是丫鬟婆子抱怨几句,她也是忍气吞声不言语。今日这是中邪了?不但做事出格,说话也这么尖锐犀利! 一时竟被堵的不知如何回嘴! 叶流云可不管这些,接着厉声喝道:“什么人什么命?哼!你满口污秽、品行低劣,这烂泥赏了你,便是配了你的命格!若再口出秽言,便拿那阿堵之物与你相配!还不快滚!” 一声喝下,倒唬的春草愣住了! 她可是夫人屋里的二等丫鬟!是刘嬷嬷的亲侄女!向来只有她骂人的份!何曾被人这般骂过?! 不禁怒火中烧,可对方毕竟是小姐,没有丫鬟和小姐对骂的道理。 便也只得强压下怒火,心中却是不服,咬牙道:“小姐说的都对!是春草的不是,这就去回禀了夫人,让夫人来定夺!” 撂下这句话,春草头也不抬的转身便走,如此傲慢无礼的行径让旁边的小丫鬟局促不安。 “春……春草姐姐……”小丫鬟忙慌的对着流云福了福,便去追赶春草:“姐姐你略等等!” 流云心下超级痛快,这几天实在憋闷,正无处发泄,这货自己送上门了,真是快哉!快哉! 顺着梯子麻利的的爬下,喊着残雪赶快装东西!估计白氏该等的着急了! 残雪却是有些担心,惴惴道:“小姐,她不会真的去告诉夫人吧?咱们会不会被夫人呵斥?” “她不会去的!” “啊?小姐怎么知道?” “我问你,这些年夫人掌管着整个家,日理万机,可会为了个丫鬟受欺负而耗费精力?” “不会!”残雪摇摇头,很是赞同,“能让夫人耗费精力的只有老爷和小姐们!” “既如此,她若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为了这点子破事跑到夫人面前矫情,扰了夫人清净,才是自寻死路!” “啊?啊......”残雪似懂非懂。 在她还是许言的时候,历经了社会的一次次捶打,通过这些磨砺,让她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为人处世,一定要对自己个清晰的认知,除了要有自知之明,更要清楚自己的斤两,说话办事才能处理得当。 比如春草,她的地位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不过仗着刘嬷嬷的缘故颇得主子青眼,若她因此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知轻重,便是犯了大忌! 又比如现在的流云,她梳理过,自己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庶女,无宠爱,被禁足,可谓山穷水尽! 若继续这样下去,便是哪日她们三个突然暴毙,怕是臭了也无人发现。 还不如适时地闹出点动静,让外面的所有人都记得,她们也不是死人! 况且某人对她还有些索求,不会对她怎么样! 所有的东西都装上了车,流云便让残雪在前面拉着,自己则是气定神闲的抬起车把,这种小独轮车她太熟悉了!曾经的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