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母女的对话别人听了可能没什么,但在系统这边真是要捏一把汗。
得亏宿主已经想通不再把女仆这个职业当成自己的追求,不然这小萝莉要不了几天就会收到宿主形象的小绢人,说不定半夜还会动,想想可太吓人了。
绢人到最后还是没买。
对这些精美的小人偶小菱其实是喜欢的,毕竟不喜欢洋娃娃的小女孩还是少数,但小姑娘更怕花钱。
家里有多少钱小菱不知道,可阿爹的大半抚恤金与小叔家的那套房被阿娘捐出去绝对占家中财产大头这一点她可以很肯定。
哪怕阿娘现在当了学堂夫子也不过才几个月,平时的花用比以前多一点没什么,但要说有攒下多少小菱是不信的。
这也是她们家之前明明财已露白却根本不招人眼红惦记的根本原因,街坊们对她们依旧亲切勤快来往也是同样,她们家的身家没有超出柳桐巷的水平,就算条件比别家好一点也没好得太超。
所以就为了买个小绢人花那么多钱,小菱是舍不得的,宁愿都用来置办年货。
哪怕离开橱窗时她情不自禁地两次回头去看。
城南的铺子有很多,靠着那条贯通南北的大江,似乎各种稀奇的玩意都能在集市里找到,之前还有点想绢人的小菱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看起了其他的货品。
“阿娘,好像那些西洋铺子也没多少人进出啊?”这期间小姑娘发现了这种店铺的一个共通点,惯性地就问出来。
那些有着透明琉璃的铺子每一个看着都那么干净明亮,但客流还不如隔壁的木板门铺子,偏偏小城里好些富商都开了好几间那样的洋铺,就不怕亏吗?
然后她就被阿娘摸了脑袋。
“那不是给我们本地人准备的。”
小菱一开始没听懂,后头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不是和本地人做买卖的,那当然就是开给大江上那些来往客商看的。
这个开在大江旁的码头集市只是一个展览摊一个中转站,但凡有商人看中其中一个,一次交易就抵得上隔壁好多天的了。
小菱以前对码头上的来往船只还没什么概念,印象里只有热闹和吵闹,现在再重新去看,才发现自己的家乡其实也有过人之处,通过那座码头,可以去往任何想要去的地方。
只是这一点对小菱来说没什么用。
梦里她已经吃够了颠沛流离的苦,现在她只想一辈子留在家乡,留在阿娘的身边。
在天边刚染上红霞时,她们也闲逛足够带着满满的战利品返程归家。
临近年关,所以这个时候也有很多人和她们一样采买归家,是以路上小菱还碰见了不少熟面孔,有街坊邻居,有同校的,甚至还有同班的。
有一些认出她们的还会主动打招呼。
“梅老师,带着女儿一起出来办年货啊?”
“梅娘,这是要回去了?”
还有更加热情殷切的。
“梅老师,看您这么多东西拎着多不方便,不如放我家板车上我给您送回家去,正好顺路不费事的!”
“嗐!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还没谢您愿意教我家闺女那些珍藏的手艺呢,虽然您总说这是大多数绣娘都会的技巧,可就靠这个我闺女以后就不愁接不到绣活,那可是实实在在一门营生!”
三两下将那些年货甩上板车,一位学生的老父笑得真心实意,旁边就是跟着一起出来采买的学生本人,看着也就十四岁的年纪,靠在父亲身边有些腼腆地喊了一声“梅老师好”。
大学堂开放已将近半年,小城的人对那里授课的夫子们统一改称为“老师”这件事也逐渐接受甚至习惯。
他们发现大学堂里的老师们各个都有自己的绝活手艺,但却不像城里那两个私塾里的夫子总是端着清高架子等着人点头哈腰动辙说些听不懂的子曰话,反而更显亲切。
想想大学堂初开没多久,那两个私塾也不是没找大学堂的麻烦,但里头负责授文课的老师可是在众目睽睽下击败了对方的挑衅。文人间的说话他们不太听得懂,但那两个私塾后面扭身退走再没敢找茬还是看得出来的,这时小城的居民还不清楚大学堂的教学水平就是傻子了。
教学水平比私塾高,学费却比私塾便宜一大截,谁都知道该把孩子往哪里送。
而学堂里的教授其他技艺的老师虽然在地位上没有读书人这一加成,但因为教授的是可以供人生存做工的技艺也同样受人尊敬——毕竟按照正常技术学徒工的流程,就是把孩子送去学手艺也是要先给师傅做上以年为单位的白工后才有资格正式接触技术,等成为高级学徒又要过好些年。
有些学徒直到被允许正式出师能自立门户,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大学堂的存在相当于把孩子从新手小白到高级学徒之间的时间年限成倍缩短,不知道解了多少贫困家庭的时间成本——自己给自己打工和给师傅打工所得到的收益哪个更多谁都知道,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就冲着这些,为了自家孩子能从这些大师傅手里多学一点东西将来能多挣一点,家长们也会主动示好投以善意的。
万一能得对方青眼,从普通学生直接收为正式弟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