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弯起的嘴角此时也被拉平成一条紧抿的直线,浑身上下都写满着严谨认真四个大字。
与人交谈要秉持虚心的态度,不能太自满,实事求是就好——已经晋升为恋爱军师的七海是这么说的,于是五条悟忍痛舍弃掉了往常花里胡哨的炫耀方式,用最为朴实与精确的语言,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任务内容一股脑倒了出来。
非常好,五条悟暗暗为自己的学习能力点了个赞,既表明了实力,又能把人安抚到,不愧是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请当我没说过吧,五条先生。”
明明只是寒暄一句,却被人当场杠了一大段回来,深见琉衣顿时觉得有点尴尬。是她的错觉吗,总感觉五条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像是试图刻意去保持距离,但又因为业务不纯熟,弄得不伦不类。
不仅仅是说话方式,就连打扮上……深见琉衣的目光溜了一圈,定格在五条悟的脸上。
印象中,这个人不是缠着绷带,就是戴着一副墨镜,总是喜欢把那双漂亮的蓝眸遮挡起来,但像这种金丝边眼镜,深见琉衣却从来没见他戴过。
并不是说难看,但就是,非常不合适。
就像是穿错了不合尺码的衣服一样,看上去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深见琉衣其实并不想盯着他看,可奈何五条悟好像故意似的,总是时不时摆弄一下那副新眼镜,令她的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集中到那上面去,甚至压过了内心不断涌现出来、对于五条悟本能的惧怕。
过了会,深见琉衣忍不住开口:“那个,眼镜……”
来了,果然是留意他的变化了吧!五条悟精神一振,他已经开始在心底酝酿,该怎么回答才能更好地显示出他的正派作风,结果就听见深见琉衣说:
“如果眼镜度数不合适的话,还是尽快换一副比较好,不然容易伤到眼睛。”
五条悟:“……”
他默默放下了不停折腾着眼镜的手。
虽然,这话勉强可以算作是关心,但是,他为什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在一旁冷眼看着同窗演戏的家入硝子,发出了毫不客气的嘲笑,然后转头对深见琉衣说:“别理他,他是伤到脑子了。”
五条悟这家伙哪来的自信能仿照七海啊,压根就是两个不同的画风好不好?
深见琉衣乖乖点头。
五条悟本来是想立刻反击回去的,但话到嘴边又想起此时的人设,勉强咽下这口气,大度地告诉自己不要跟硝子一般见识,但一看到深见琉衣竟然也赞同,顿时委屈上了。
怎么这样呢,这不都是照着她的理想型来塑造的么,怎么转眼不认账了呢?
镜片后的蔚蓝天幕倒映着深见琉衣的身影,六眼自发将每一寸信息都如实反馈到神经末梢。
她总算换下那身厚重繁琐的和服了,长裙很好看,很适合她,但身上那件栗色外套有点长了,硝子比她高一点,外套下摆都快要到膝盖了,如果换成自己的外套……估计下摆会垂到小腿吧,可以轻易将她整个人笼罩进有着自己味道的衣服里。
……从卧室出来后,就不曾彻底熄灭的心火,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啊,抱歉抱歉,正派人士是不该产生这样的想法吧,五条悟以舌尖抵着牙齿,继续维持着严肃齐整的表象,漫不经心地想,但是没办法,正人君子实在太难做了。
只是想想,又不犯法。
最后还是深见琉衣打破了沉寂:“五条先生是在上课吗?”
她看了看半跪在雪地上的乙骨忧太。现阶段而言,与五条悟共处同一个空间,对深见琉衣来说,还是比较有压力的,纵然五条悟已经老老实实地跟她解释了一切,她也倾向于相信,记忆里经历了那五十多次死亡的人并非“自己”,可脑海里却总是有个声音在不断暗示,提醒着她要去敌视五条悟。
每次一碰到五条悟,这个陌生的声音就会阴魂不散地跳出来,吵得她头疼。所以现在,还是赶快找个借口离开吧。
“没错,我在训练他。”被她这么委婉一提,五条悟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在干什么。
对了,貌似七海还提到过,爱护学生也是正人君子的重要修养。
想到这,五条悟长腿一迈,走到刚才被自己一脚踹进雪地里的乙骨忧太面前,弯下腰,亲自把人给扶起来,动作异常温柔,还不忘帮他把身上沾到的雪花给拍掉。
“我正在教这孩子各种事,刚刚惊扰到你了吧,十分抱歉。”五条悟拍着乙骨忧太的肩膀,另一只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和蔼地说,“忧太同学,没有受伤吧?老师刚才下手可能重了些,但这都是为了尽快提升你的实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对吧?”
空气寂静了一会。
乙骨忧太捂着隐隐作痛的肋骨,目瞪口呆:“五、五条老师?!”
五条悟、那个五条悟竟然在像模像样地关爱学生?
事先声明,这并不代表五条悟对学生漠不关心,正相反,乙骨忧太很清楚他是个好老师,总是尽己所能帮学生们提升实力,但就是,他的教学方式通常别具一格——或者说,百无禁忌。
在实战课上把学生揍得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