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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们这儿的……未来事件真乱啊,我都想用它们织一件毛衣了。”
还没等克莱恩对刚才那番话做出反应,凋零之主又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祂的思维仿佛一直都是这么跳脱且无厘头,让人猜不透祂的想法。
“瞧瞧你们这儿的大伙都在干什么。”
祂的语气搭配吃爆米的动作分外和谐,完全看不出来是打算一会儿也往里面添一把火的样子:
“雷霆之神在本能和私仇的双重作用下把你们都当做了敌人,相比之下知识之妖都不那么重要,祂的首要目的似乎是冲破知识之妖的封锁,然后把伱们三个全都干掉。”
克莱恩咀嚼着一个词:“本能?你的意思是上帝的意志已经开始在祂的体内苏醒?”
“可是我看祂现在的主观能动性很强,对自己的目标也有很明确的想法,祂也没有前往东大陆接触混沌海。再说了,上帝已经出现,没必要提前苏醒,即便这样,也无法拖延上帝的苏醒吗?”
在克莱恩看来,如果诡秘之主和上帝的意志不主动侵蚀神灵,并且神灵也不主动接触源质,那么旧日的意志复苏应该是一件概率很小的事情才对。
如果自己没有早早接触源堡,应该也不会在序列6就被真实造物主钦定成为诡秘之主的候选人,在序列三就被上帝在神弃之地当场抓获,在序列二就和诡秘之主亲切交流并且定下了一个全是漏洞的口头约定——对于一个获得神性不久的凡人来说,这简直是惊世骇俗的恐怖和荣幸。
之后再会是什么样子,克莱恩贫瘠的想象力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或者说也没什么好想象的……无非就是他成为神灵,然后某一天在诡秘之主的复苏中消失吧?
未来的祂或许会在漫长的神性和某一天注定的死亡中惴惴不安,寻求自救,但最终却无法摆脱最初的意志影响。像是被判了一个很长很长、长得远超了无数个人类的生命轮回的有期徒刑。
听了这番话,外神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外的表情,紧接着明白了什么,笑了一声。
“哈哈……我懂你的想法了,但有一些事情,不是你认为没有影响,就真的会停下的——话说这句话是不是有点逻辑问题?不好意思,我有一段时间没使用这种有点争议的描述了。”
虽然嘴上说着对人类语言的运用不熟悉,但实际上,在克莱恩的眼中,这位完全不是人的外神却比自己之前见过的所有神话生物都要像人。即便是祂的半身爱德华·沃恩也会时不时暴露出人类的外壳下的本性,可祂的表情、动作和语气都非常自然,甚至可以说是栩栩如生。
凋零之主并不在乎克莱恩对自己的审视和忌惮,祂接着说道:
“你不妨换一个思路,把你和诡秘,把雷霆之神和上帝,看做一个个体的变态发育。”
听到这个词,克莱恩有一瞬间地庆幸自己没有完全把在学校里学过的生物知识全都还给老师。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你们和我们理解成对立面呢?你可以把自己当做毛毛虫,而诡秘和上帝则是蜕变后的蝴蝶。”凋零之主表现出了一点指导者的特性,简单地给克莱恩上了个小课,“当你还是毛毛虫的时候,想要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上,需要耗费无穷无尽的时间和努力,甚至随时可能类似在路上,或者被其他生物捕杀。但当你成为了蝴蝶之后,跨越一段距离,只需振翅起飞。”
“作为毛毛虫的你,你的记忆,你的生命会融化在虫蛹里,成为蝴蝶的一部分。达成了这样的质变之后,就连人类也不会觉得你们是一个物种。”
“换句话说,难道你们人类不吃饭,不睡觉,就不会成长了吗?”
……这怎么能一样?人类不会在成长的过程中变成另一个物种,也不会在某个时间段突然变成另一个人格,让原本的自己彻底消失,产生一个崭新的、无论是物种还是人格都截然不同的个体,这怎么可能还把“他”当成未来的自己?克莱恩有些惊讶于自己听到的这个理论,他觉得或许对方是真的这么想的,但对自己这种不会变态发育的物种来说,这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克莱恩决定换个问题。
“‘诡秘之主’的强大超乎了我的想象……这样一位能称之为宇宙支柱的旧日,怎么会无声无息陨落?”
凋零之主似乎又被这个问题逗乐了,祂看起来一直心情不错:
“没有声息?怎么可能!
“祂们打起架来简直就是日月无光,昏天黑地,周围的一切都要遭殃,我的源质也遭殃了——不然,我凭什么要在这个宇宙的角落里待上几千年几万年?我又不喜欢这里。”
“总之,在这之后,‘上帝’的尸骸在‘混沌海’中形成了
也就是说,
“祂们为什么想杀死对方?同为支柱,且属于不相近的途径,应该没有你死我活无法化解的矛盾。”
凋零之主反问:“你不应该直到现在还问这个问题,你们想要不断晋升,追求力量,我们也渴望补完自己,回到最初,甚至成为最初——哪怕这会导致宇宙崩坏。”
“那位‘诡秘之主’和古老年代里的‘上帝’都有无法遏制的重新聚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