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刚出府,正院里的奴才就开始有条不紊忙活起来,脚步都放得特别都轻,生怕惊扰了福晋。
乌拉那拉氏这会子其实已经起身了,虽然四爷过来的不算多,可她睡眠浅,习惯了跟着四爷的时辰走。
等她都收拾好,做到圆桌前用早膳时也不过才将将卯时。
刘嬷嬷看着主子脸色不好看,那香米燕窝粥进用的也不香,索性自己替了丫头的活计,上前拿着玉箸替福晋夹酸口儿的开胃小菜,还躬着身子轻声跟她汇报昨日晚间府里家宴的事儿,想着让她心情好点儿能多用些早膳。
乌拉那拉氏听了刘嬷嬷的话,脸色并未见缓:“这李氏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侍妾便罢了,正院的奴才她也敢教训,怕是忘了规矩怎么写。”
刘嬷嬷小心伺候着夹菜:“所以老奴才才说呢,要是叫爷知道李格格如此没规矩,怕是心里也会不喜。”
乌拉那拉氏哼笑出声,这男人宠爱妾室,只要不是如宋氏那般一心谋害府中子嗣,即便有出格的地方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昨个儿夜里是宋氏伺候的?”
刘嬷嬷替她换了一碗紫米粥:“是,二更都过了才慌慌张张叫了去,也不曾叫水,想是没伺候成。”
乌拉那拉氏又喝了两口粥就彻底吃不下去了,她腿肚子还酸的厉害,再说昨日不管是在韵松轩还是在皇子四所,都叫她如鲠在喉,心里难受得很。
“弘晖那边怎么样了?这两日伺候的可仔细?”
弘晖本该跟着她去畅春园的,可一来进畅春园也累得慌,二来他前几日刚有些发热,索性告了假没让他进去。
刘嬷嬷笑着点头:“主子放心,老奴亲自过去瞧了,已经大好了,昨日午间还用了大半碗米饭呢。”
乌拉那拉氏脸色这才松缓下来,孩子没事儿是最重要的,不管李氏生几个孩子,有弘晖在,谁也越不过他去。
“叫人把兰柏轩旁边的碎玉阁和扶香院后头的凝松堂给收拾出来,过两日府里要进两个格格。”说到这里她脸色更讥讽了些,“这下子府里可是热闹了,我倒是盼着李氏还敢明目张胆的截人。”
德妃可是跟她说了,这进来的两个格格里,有一个是乌雅氏本家的,也算是四爷的远房表妹,家里跟德妃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本来德妃是不欲安排娘家人进四爷府,怕叫万岁爷想多了。可昨日十四阿哥那么一来,德妃很是怕伤了四爷的心,到底是有些示好的行为。
对这个表妹,福晋也不打算如何,反正她福晋的位子在这儿,若乌雅氏太张扬了,自有德妃教训,只看李氏是不是还敢那般嚣张就是。
刘嬷嬷看着自家主子面上云淡风轻甚至隐隐高兴的样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其实主子这会子才二十出头,再要个孩子也说得过去,怎奈爷对正院信重有加,却很少于正院过夜。
而福晋也不知是强压着心酸不提,还是彻底放弃了得宠的念头,倒是越发像个佛爷性子,端庄美名满京城都知道,却活得太累了些。
刘嬷嬷有些心疼,但身为奴才,福晋这几年威严愈重,她竟是不知道该不该提,免得叫主子心烦。
到了最后她也没说什么,只将账本拿了来跟福晋禀报府里的事项。
四爷进宫时,正巧碰上了直郡王胤褆和诚郡王胤祉,这会子大家就都知道昨日皇上赏四爷两个格格的事儿了。
“悄悄四弟这福气,咱们府里也没几个知心人儿,也就四弟看起来无欲无求的,皇阿玛还心疼上了。”胤祉哼唧着开口。
他也没什么坏心思,众皇子中唯他喜欢风花雪月那一套,府里能给他红袖添香的永远都少一个,这不年不节的,四爷府上得了御口亲赐,他心里酸得厉害。
直郡王就直白多了,对这个总跟在太子身后油盐不进的四弟,他说不上讨厌,可也没多喜欢,说话也就不像对别人似的那么客气:“你能跟四弟比吗?他可是被孝懿仁皇后抚养过的,只比太子差一筹,皇阿玛多上心自是正常。”
四爷脸色并不好看,可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发作,只冷着脸拱手抱拳:“大哥三哥想是还要聊一会儿,弟弟事情多,先去应卯。”
胤祉:“……”你走了我们还聊个屁啊?
看着四爷脚步飞快铿锵有力的走掉,胤褆也没了跟胤祉说话的兴趣,扭身去了兵部。
胤祉见谁也不理解他心里的惆怅,便也往礼部去了:“啧啧啧……一个个都是不解风情的。”
这一上午呆在户部,好几个兄弟都专程来串门子,恭喜他喜得美眷,阴阳怪气的样子恨得他差点儿掀了桌子。
户部官员见众阿哥们都恭喜,也只能胆战心惊的上前恭贺,好几个阿哥过来,他们总不能当看不见的。
四爷到底没忍住摔了折子,冷着脸回了府。
一回府,正院的邱顺就过来了。
“奴才给爷请安,福晋请您过去一趟,说是要跟您商量下新格格入府的事儿。”
四爷铁青着脸摔出去一个茶盏:“回去告诉福晋,要是连两个格格都安排不好,爷另找人管家就是!”
邱顺哆哆嗦嗦苍白着脸跪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