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的去世只能用突发疾病暴毙来遮掩,年家人曾想要探寻,但四爷召见了年羹尧,密谈之后,年家便再不提起。
年贵人连跨数级,直接晋封了年贵妃,但翊坤宫却挂上了明晃晃的铁锁,每日的膳食都是通过角门上的小洞送进去的,翊坤宫里的人,再不许出来。
在年妃死后本想殉主的忆秋,却在听到了年贵妃晋封的消息后安静了下来,没有自尽,而是继续留在了翊坤宫里,每日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院子里,一直盯着年贵妃不放。
年贵妃被迫住在她刺死年妃的屋子里,本就心里害怕,又见忆秋这般作态,一日日的折磨下,竟让她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每日都躲在门后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前世她与四爷的点点滴滴。
然而翊坤宫里的这些事情,都无法传出翊坤宫外,在四爷的吩咐下,翊坤宫的份例从未曾少过分毫,其他的,四爷也不想再管她,便让她的余生在翊坤宫里向枉死的年妃忏悔吧。
宫里的其他人也并没有因为年妃的去世和年贵妃的晋升发生什么变化,所有人都一致的忽视了这件事情,只是按规矩送走了年妃后,便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而让兰清漪比较担心的,则是皇后迟迟不见好的病情。
皇后这病拖了太久了,太医再用心的调养,都没能让她有丝毫的起色,兰清漪怕她操心,已经将所有宫务都揽了下来,带着懋嫔和裕嫔处理,然而皇后即便是天天静养,却仍然日渐衰弱。
一日,皇后在四爷去探望她的时候,强撑着坐起来对四爷道:“皇上,我这身子不知还能撑多久,松格里大了,公主府也建好了,不如让她早些成亲吧。”
皇后如今心里只惦记着几个亲近的孩子,大格格如今已经十六了,若是她去了,大格格又要守孝三年,却真是耽搁了。
“你不要多想,”四爷握着皇后干瘦的双手安慰道,“你还年轻,朕已经叫人去江南寻找善于调理身子的大夫了,你不会有事的。”
皇后艰难的笑了笑:“我这病这么多年了,我心里有数,只是放心不下几个孩子,松格里和纳喇星德既然是两情相悦,那皇上便成全了他们吧,女孩子的大好年华就这么几年,可别耽误了她。”
四爷心中难受,可也知道皇后这话有理,他早已默许了这段姻缘,却又迟迟不肯下旨赐婚,也是担心前世之事重演,可这两个孩子这几年却一直偷偷摸摸的来往,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也不得不说,纳喇星德无论从人品才华还是对松格里的用心,都是个不错的额驸人选。
皇后此次提起此事,四爷也不好再拖延,便道:“既然你觉着好,那朕明日就叫礼部草拟指婚的圣旨,让钦天监算个好日子,给他们成婚开府。”
兰清漪得知这个消息后,问四爷:“爷,那大阿哥的亲事您不打算一起办了?”
皇子们成亲向来很早,弘晖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拖了几年,如今也是时候了。
四爷叹息道:“朕就是怕弘晖和松格里的亲事都办了,让皇后再没了牵挂。”
兰清漪沉默了良久才道:“我只怕会留下遗憾。”
最终,还是如皇后所愿,大格格和弘晖的婚事都提上了议程。
李氏留下的东西,一直封存着,皇后将账册交给了大格格,大格格却交给了懋嫔,说是全都留给弘时,懋嫔与兰清漪商量之下,还是分成了两份,一份给大格格带走,另一份暂时由懋嫔保管,将来留给弘时。
除了内务府按规矩准备的一份嫁妆外,皇后、兰清漪和裕嫔都给大格格另外准备了一些,再加上宫里其他娘娘们的添妆,大格格嫁妆之多,实在难以在成亲当天抬到公主府,只能提前送了一些过去。
公主府就建在离潜邸不远的地方,规制在四爷的暗示下,早已经超过了和硕公主的制式,皇后明白四爷的想法,主动开口为大格格求了固伦公主的封号。
虽然大格格不是皇后所出,但她是四爷唯一的女儿,即便是恩封更高些,朝野上下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固伦公主下嫁到皇后娘家的事情,难免引起朝中揣测,一时间弘晖在朝中更受追捧,然而他却是因为自己的情况,虽然努力,却依旧谦虚,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的骄纵之意,让四爷和朝臣都非常满意,朝廷中渐渐有了请立太子的言语。
虽然兰清漪从来不过问前朝的事情,但是这样的言语也难免对传到她的耳朵里,对此,她却并不在意,立谁做太子那是四爷的事情,以四爷的脾气,绝不会受人摆布的。
果然,那些在朝堂上试探着提议立太子之人,受了四爷的斥责,直接被一贬到底,倒是让众人更加看不清了,四爷到底对这个唯一的嫡子是什么想法,一时间却是平静了许多,所有人都在观望着,不敢再轻易站队。
大格格是破例从坤宁宫出嫁的,她与来接亲的纳喇星德拜别了四爷、皇后和众位妃嫔后,踏上了花轿,弘晖、弘时、弘昭都前去送嫁,弘煦年纪太小,不能出门,也偷偷的将自己最喜爱的一个项圈塞给了大格格,哭着让姐姐记得回来看他。
在所有人的祝福中,大格格踏上了她的另一段人生旅程,华美瑰丽的公主府是她人生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