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妙岩宫之后,青华帝君果然洋洋洒洒给菩提写了好厚一封信,连带着狮崽新给小猴子准备出来的东西,一并送去了下界。
第二天西牛贺洲就遣鹤童又送信来了。
狮崽呆呆地站在庭院里,瞧着那翅膀秃了一小块儿,形容狼狈的仙鹤,震惊得不得了,嗷呜嗷呜地问人家,“路上遇到坏家伙,把你打劫了?”
从前趾高气昂,一来妙岩宫就要去莲花池里欺负金鱼的大仙鹤,这次蔫哒哒地进来了,形容狼狈地站在那儿,摇身一变,幻做人形。
哇塞,变回人后,瞧着更惨了!
鹤童左眼上,好大一个黑眼圈儿!腮帮也是青的!
狮崽下巴都快惊掉了,谁这么胆儿肥,敢打那位的人?
小狮子绕着鹤童走了一圈儿,“你没事吧?到底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呀?你看见脸了嘛?”
好惨好惨,衣服都破了,膝盖那里都是脏的!
后屁股上还有个小脚印儿?是个小孩子打的?
妙岩宫的小童子们也叽叽喳喳地围过来,“走吧走吧,跟我们去耳房坐着,给你上点儿药!”
鹤童努力地挺胸抬头,保持尊严,把身上背着的一个竹筒摘下来,递过去,一边说话一边吸着凉气,“这是我家老爷要我带来的。”
小童子们接过来,拉他去伤药,又安慰他,“东西没丢呢,你真棒!等会儿上了药,在这儿睡一觉吧,起来伤就好了,然后再回去!”
又有人道,“路上不安全吧?我们要不要派两个人送他回西牛贺洲?”
“好好好,这个行!”
大家愤愤地道,“路上再遇着那打劫的,咱们也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对,出气!”
鹤童抬着头,让小童子在他眼眶上抹清清凉凉带着香气的药膏,闻言底气不足地道,“没有打劫的……”
啊,那是谁干的?
鹤童耳朵都红了,面色羞赧地道,“出来的时候,跟悟空打架,打输了……”
瞧那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儿,显然是觉着输了一架,很是丢脸。
嗷~
原来是打架打输了呀,妙岩宫的大家叽叽嘎嘎地笑起来,“那你们打架怎么还下狠手啊!”
“对啊,再一个,在家里打架,倒是上些药再出来嘛!”
狮崽好奇地挤进来,嗷呜嗷呜地道,“为什么打起来了啊?后来挨骂了嘛?”
鹤童脸又红了一点,这崽虽然桀骜,但是却很诚实,老老实实地道,“我就是出门的时候,看树上有只小猴子挺可爱的,就悄悄过去啄了他屁股一下,我也没用力,谁知道就把他吓哭了呢……”
鹤童揉了一下鼻子,继续道,“然后悟空突然冲过来,我们就扭打在了一起……”
这孩子嘴还很硬地给自己辩解,“我就是急着走,没还手,要不也不能给打成这样!”
狮崽和大家:……
这不叫打架,这叫挨揍好嘛!
而且你这打挨得还真活该嗷!
上完药,鹤童吭哧吭哧地道,“我不休息了,我要回去了,我家老爷说了,叫我回去领罚,不许躲赖,要早去早回的!”
那行吧~
小童子们站在妙岩宫门口,挥手跟飞得离了歪斜的仙鹤告别,“下次不要淘气啦!”
大仙鹤飞得头也不回,歘歘歘地就跑掉了!
狮宝就颠颠儿地跑回去,预备凑在仙君身旁,看看菩提来信都写了什么。
他猴哥如何啦?长个子没?修为几何啦?认字多少啦?
结果到了正殿一瞧,殿中地板上,摆了一地的画作。
狮崽扑到仙君怀里去,嗷呜嗷呜地道,“老爷没看信?怎么赏起画来了?”
青华帝君闻言笑道,“这不就是信?”
狮崽就着自家仙君胳膊一瞧,只见雪白的绢布上,画着大片朝霞,一青衣老者,须发皆白,于松树下盘膝而坐,膝头上坐着个穿衣戴帽,鞋袜俱全,机灵可爱的小猴子,那老者面带微笑,一手扶着小猴儿后背,一手抚髯,一人一崽齐齐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神情和乐,悠然自在,亲昵非常。
画作左上方题小字道,“悟空二岁生辰旦,雨后初霁,师徒观云,与悟空讲盘古开天地之旧事,我徒心驰神往,立志游遍洪荒。”
哇哦,这个可了不地了!
原来是这种记录日常的画作嘛?
这要收集起来,那岂不就是悟空成长日记!?
狮崽两个前爪急急地在仙君小臂上踩一踩,催促道,“看看别的,看看别的!”
果然,又有小猴儿专心立于桌前,握笔在纸上涂抹的画作,左上角题小字道,“丁酉年,悟空一岁,执笔学字,力大难控,笔折焉,遂大哭。为师做铁笔一只哄之,终开怀,写大字十个!”
啊,小猴儿都开始写字啦!
狮崽低头瞧瞧自己的毛毛爪,很是泄气,他不化形,就不能拿笔,不能拿笔,就练不了字。
一想到以后给他猴哥写信,还得找他家仙君代笔,狮崽就很焦虑。
再有一张,是青衣老者倒背双手,肩扛小猴儿,站在漫山遍野的灼灼桃花林前,画面之上,大片粉色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