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佛祖想的,也无非是给玄门和玉帝之间下蛆罢了,他慢慢地道,“老僧听闻,此次天庭坐骑失窃,亦是那定光带人所为,此事前因后果,陛下可审清查明了?”
玉帝点头,“不错,各方所有供词俱列在案,佛祖想看?”他一招手,叫全权负责调查此事的天蓬元帅上来,“把那些坐骑灵兽的供词,先拿来给佛祖瞧瞧。”
那些提及定光佛的供词,都是灵山那边的坐骑醒来后嚷嚷出来的,虽然询问之时,那些灵兽有些神志不清,各个儿都前言不搭后语,说的话也是乱七八糟,但是几乎每个都提及自己看到了定光佛。
而玄门这边的坐骑灵兽,只说个别说看到有法宝的寒光飞过,之后灵山的坐骑就被齐齐打晕了,后来不知怎地,他们也晕倒了。
至少从供词上看,那“定光佛”确实是奔着西方教的坐骑来的。
就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抽什么风,最后竟把玄门的坐骑也带走了好些!
这些供词都是当庭得来,玄门和西方教都派了人手参与问讯,是不是说真话,他们自有手段,供词落到纸上后,也是两方齐齐画押,根本挑不出毛病来。
只是真话不一定代表的是真相,那些玄门坐骑又有人护着,含含糊糊的说辞竟也叫人信以为真了。
如来佛祖虽不知审讯之时的情形,但他到底还是信得过自家得力干将观音的,因此摇摇头道,“供词老僧便不看了,老僧只是想与陛下说一声,定光佛自来我灵山后,一直深居简出,少与人交往,明面上他与外界也从不联系。此番他叛出灵山,许是因老僧不在,临时起意,但他出人意料地来在天界,能顺利地通过天门,直入天庭,这里面……”
如来佛祖顿了一下,给玉帝点时间,叫他动动脑子,只是他见玉帝毫无表情,心里不由得化弧起来,心说这是听懂还是没听懂?
如来佛祖狠狠心,“这里面必有蹊跷!老僧觉着,长久以来,那定光必定暗中与天庭有所联系!”
“陛下,你不得不防啊!”
至于叫玉帝防谁,那还用说么,必定是满朝上下截教出身的仙君神使星官啊。
由截教出身的仙君而推广至玄门上下,那也是应有之意。
总之,陛下你一个人在这天庭,很危险的,知道嘛?
如来冒着得罪人的风险,说了这么一番话,谁知玉帝听了他的话,只是略微面色古怪了一点,淡淡点头道,“朕知晓了!”
如来佛祖:……
佛祖心头一片茫然,这玉帝的反应,怎么不对?莫不是刚才仙酒喝多了,这大天尊脑子不转了?
他是白说了是么?
如来佛祖素来认为,下蛆的话说多了没用,上位者疑心都重,略点一下便是了。
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只是如来不懂,这玉帝到底是懂没懂?
怎么这么个态度?
如来强撑着又问了一句,“此外,不知陛下可否查出,那贼子掳了坐骑之后,去往何方了?”
这事儿不用玉帝说,玉帝挥挥手示意了一下,天蓬元帅立时站出来道,“好叫佛祖知晓,那贼子迷晕了东天门的守卫,从那里下界,不知赶往何处了,佛祖要是去追,可往东边探查一二!”
东边?
如来眼神晦暗,低头之间,飞快地想到,三界之内,东边只有茫茫东海,东海边上许是有许多仙山,可是也藏不得人,难不成那定光真的是上清通天安排故意投到他灵山的人,此番他是与多宝一起,带着那一批截教余孽,回蓬莱岛碧游宫去了?
想起当年亲眼所见碧游宫之奢华场景,如来佛祖止不住心头一片火热,眼底闪过浓浓的贪婪之色:若是能借着抓捕定光的机会,闯进被封禁的蓬莱岛,打开碧游宫大门,那……
如来佛祖脑海之中,不由得回忆起当年他在碧游宫内看到的种种宝贝,当年通天战败之后,那蓬莱岛紧接着就被道祖给封上了,那里面的东西,一定还未曾动过!
正巧他的大雄宝殿要重建,这建材,不若便去那碧游宫取好了!
如来佛祖心中算盘打得噼啪作响,面上却惆怅地长叹一声,沉声道,“也罢,既然有了那逆贼去处的仙锁,老僧下界之后,便一力抓捕,争取早日给陛下和诸位玄门道友一个交代。”
说道这里,如来佛祖也止不住地暗自咬牙,他就不信他堂堂一个圣人,还逮不着一只兔子了?
这回他必要将那定光斩于碧游宫正殿之上!
便用那长耳贼的热血,祭奠他即将消失于世上的大雄宝殿吧!
玉帝见如来又叹气又皱眉的,想想灵山闹得这一场,心里只觉得晦气:他好好一个丹元大会,才开了一日,吞下去的那仙丹药力还未曾炼化,王母献上的新歌舞亦还未曾好生欣赏一二,就全给灵山搅和了!
又是叛逃,又是偷东西的,灵山自诩出家人四大皆空六根清净,那么多年了,就把当年的玄门弟子给教成这样?
什么玩意儿?
玉帝心中冷哼,看起来如来佛祖这西方教教主,对御下之道,也未必就有多么擅长和得心应手,哪像自己,天庭诸仙尽皆在封神榜上,但凡对他有二心,只能是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