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也不爱去招待金吒木吒两个。
封神的时候那俩还挺正常的,有个人样子,可是封神以后,他们随着师门改投了西方教,就陡然趾高气昂起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次次见了面,都乜斜着眼睛看人,就仿佛顶顶瞧不起他们这些玄门弟子一般。
真是个呸的!
谁比谁高贵啊?
你们俩的师父,在玄门那是叛逆,是叫人瞧不起的那类人好嘛!
只不过,这两个确实也不好叫悟空小师叔去招待,师叔比他们辈分高一截儿呢!
叫师叔冷漠相待,不是今日喜庆日子的做派,可叫师叔去与他们笑脸相迎,岂不委屈?
他们算哪个牌位上的人,也值得师叔与他们做笑。
若是师祖知道了,怕不是要把他腿打折!
所以只能自己上了!
杨戬委委屈屈地打商量,“那过后元圣师叔要是想欺负我家哮天犬,小师叔你得帮忙拦着!”
悟空嘎嘎乐,“你放心,师叔也就是瞧着哮天犬可爱,他从来不欺负小家伙儿,好好好,我拦着就是!”
杨戬这才算了,正了正神色,整理下衣衫头冠,迈步走了:气势不能输!
敖烈顺着杨戬过去的方向望了几眼。
悟空见他眼神儿不对,小声儿地道,“咋了?”
敖烈叹口气,“观音身边的龙女,是东海龙王的女儿……”
啊……
悟空瞧瞧问他,“这龙女与你有旧?你想去探望探望他?”
敖烈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想了想道,“若是我说与你听,你别告诉旁人。”
悟空便把他拉到一处僻静所在,“我瞧你一脸难过的神色,你若是想说,我就听你说,你若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那我就陪你在这儿坐一坐,怎么样?”
敖烈呆呆地瞧着他,忽然道,“你做什么对我这么好?”
悟空笑嘻嘻地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可能你大哥说得对,我就是瞧着你有眼缘儿,觉得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想跟你亲近亲近呗……”
敖烈眼里都涌上泪来了,难过地道,“可是我与你亲近,我,还有我家人,却未必安着好心……我,我们是一心想巴结你来的……”
啊……
悟空心说这孩子性情可真是耿直得三界难得一遇啊!
又单纯又正直,自我道德准绳还高,傻乎乎的。
这样的人到最后只能伤害到自己。
合该交给政儿磨炼磨炼,多遭些现实的毒打,就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悟空搂着这颓唐的小白龙,笑眯眯地道,“这有什么的,这世上谁不巴结人,谁不被巴结?这些道理我也不与你讲,以后你自会有懂的一天,到时候也就看得开了!”
“好兄弟,你先与我说说,那龙女怎么你了?”
敖烈心乱如麻,长叹一声,闷闷不乐地道,“咱俩好好说话,不要勾肩搭背的……”
好嘛好嘛,听你的!
悟空赶紧端端正正地坐好,手里捧着杯盏,别提多乖巧了,就是大眼睛呼扇呼扇地,亮晶晶地闪烁着一种名为“八卦”的光芒。
小白龙敖烈不识此光,只觉得悟空眼神刺眼,仿佛能刺穿他心底所有的阴暗,不过他心里憋屈,悟空待他难得的赤诚,他也不想隐瞒,不想叫眼前这小灵猴傻乎乎一无所知地与自己交往,最后再糟了自家人的算计……
那他更要心中有愧,日夜难安了……
敖烈端起杯盏喝了一口琼浆,终于下定了决心,叹口气,与悟空和盘托出,慢慢地道,“当年西方教势大,东海龙族为了能与西方教搭上关系,又不叫外人生疑,便故意唆使那位龙女犯了错,使她落难,过后又将她逐出东海……”
小白龙幽幽地叹息一声,“龙女落难时,观音救了她,后来她离了东海,走投无路,便去南海紫竹林求助,观音便收了她,留在身边,做了善财龙女……”
悟空眨眨眼,“哦,想不到这东海老龙王,瞧着憨头憨脑,倒还挺有心计的……”
这样一来,自己的女儿成了观音的近侍,而天庭和玄门那里,却也挑不出什么理来:毕竟是“逐出家门”的逆女所为,他们又能如何呢?
敖烈惨然一笑,“我父之前有意效法东海所为,将我也如此这般炮制,丢给西方教差遣……”
悟空大惊,“啊!那你……”
敖烈摆摆手,“只是还未曾等他行动,西方教便接连出事,衰落下来,我父亲不敢轻举妄动,这件事便搁浅了……”
悟空这才松了口气,摸摸胸口,“我的天爷,吓死我了。”
敖烈见他真心实意为自己担忧,眼眶就止不住一红,哽咽着道,“你方才可听我哥说,若是我与你来,他就把我喜欢的那颗明珠送我?”
悟空点头,摩昂小帅说话又未曾避人,他们这些修士耳聪目明的,哪里听不见,“那明珠可有什么典故?”
敖烈叹口气,“那就是我的祸事所在了……”
他沉沉地道,“我哥哥口中的那颗明珠,乃是西海至宝,在我父亲的计划里,是要我纵火烧了那明珠,然后我父与天帝上表,告我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