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华放下手上的茶杯,举止优雅,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
“怎么,是我们求你过来的吗?”
“就算是我们主动过来的又怎么样,这就是你们罗家的待客之道?”贾炳芳不遑多让,与刘静华针锋相对。
“是,这就是我们罗家的待客之道,在座的各位,无论是哪个来罗家,我都很欢迎,唯独你们乐家,抱歉,恕不招待。”刘静华心平气和的说道。
“你....”贾炳芳怒不可遏。
“住嘴!”乐晟天扭头呵斥,原本按照他的计划走不就好了,认认真真的道个歉,这件事兴许就有迂回的余地,但谁成想,贾炳芳就像是生出反骨一样,硬是跟他对着干。
寻常看起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关键时刻反而拎不清了。
“乐晟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贾炳芳冷眼与乐晟天对视。
众目睽睽下,她的男人不仅不向着她说话,还当着众人的面训斥她,要这男人还有什么用?
“我让你闭嘴...”乐晟天都有些咬牙切齿,这娘们跟被鬼上身一样,在乐家耍小性子还不够,在这种时候还骄横无礼,真以为世界都围着她一个人转,所有人都得顺着她的心意。
但凡这里不是罗家,而是乐家,他的巴掌就已经跟贾炳芳的脸亲密接触了。
说来也巧,自从打了贾炳芳一次之后,乐晟天就像是觉醒了一样,贾炳芳干出点什么蠢事,他都想上手。
“闭什么嘴?我当初有做错什么吗?罗屿不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落榜了一次又一次,就他这样的废物,怎么可能配得上倩倩,我让倩倩拒亲何错之有?”贾炳芳被乐晟天逼急了,直接口无遮拦起来。
殊不知,此话一出,众人面露惊异,哗然一片。
原来罗家和乐家还有这一档子事....
旧事重提,罗屿倒是不以为意,再难堪也经历过,就算如今说起来,他都能面不改色。
罗友山和刘静华就不一样了,他们本来就对这件事愤愤不平,不提还好,他们当没发生过,顶多老死不相往来,但贾炳芳当着众人的面提及,难堪的不止是罗家,还有罗屿。
一个男人,被女方嫌没出息,当众退亲,这得是多侮辱的事情。
“我让你闭嘴没听到吗!”乐晟天忍不住的大声怒喝。
他人都傻了,叫贾炳芳过来,不仅没帮上一点忙,还乐此不疲的火上浇油,再这么下去,还搞毛啊?
贾炳芳怒目而视,瞬间就被乐晟天的一巴掌扇懵。
思来想去,让这个疯女人冷静下来的办法,或许就只有这个。
扇贾炳芳巴掌的一瞬间,乐晟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甚至想再扇一次。
事实也确实跟乐晟天想的一样,好声好气的说话,贾炳芳置若罔闻,只有动手,她才会安静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巴掌,不止是把贾炳芳整懵了,在场的人都一脸不可思议。
众所周知,乐晟天的妻管严是出了名的,只要贾炳芳在的场合,乐晟天都不敢大声说话的。
但此时逼急的乐晟天,居然真的敢打贾炳芳,这是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
贾炳芳捂着隐隐作痛的脸庞,恶狠狠的看着乐晟天,还有咄咄逼人的罗友山一家子,没有自降身份的撒泼打滚。
“好,你们都给我记住,尤其是你,乐晟天。”贾炳芳恨意十足。
她恨罗家,更恨乐晟天。
身为她的丈夫,不帮她说话就算了,还在众人的面前,扇她一巴掌。
只能说,乐晟天的好日子到头了!
贾炳芳心里暗暗发誓,要让这里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说完这句话,贾炳芳心灰意冷的转身离开。
“抱歉,让诸位见笑了。”乐晟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更尴尬的是,没人应答。
在座的人哪个不是老狐狸,正主都没作声,他们抢着回答,只会让罗家心生反感。
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分清主次。
缓和尴尬,的确可以让乐家产生好感,但这样做的代价是得罪罗家,何况如今的罗家还不是普通的家族,那是汉阳城的县令。
只要不是没情商的傻子,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附和乐家。
除非,想自找麻烦。
见没人说话,罗友山也默不作声,乐晟天神色稍显不自然,灰溜溜地离开。
来时有多么意气风发,回时就有多么垂头丧气。
等到乐晟天走后,府内再次恢复推杯换盏的热闹气氛,无一人触及罗友山的霉头,更不会像贾炳芳那样不经大脑,对于罗屿的事情,避重就轻,甚至忌讳到闭口不谈。
这一场宴会,直到傍晚时分才结束。
众人相继离开,罗友山看着落下西山的残阳,眼中若有所思。
“怎么了?”刘静华轻声问道。
“我在想,当初放任小屿去提亲是不是做错了。”罗友山神色晦暗,虽是在残阳下,却总有些意味难明。
“何必这么想,他当初那么痴迷乐正倩,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们劝说他放弃乐正倩,他也不会听我们的话。”刘静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