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行政,军事,司法等权力,上至睦州官员,下至普通百姓,都毕恭毕敬地捧着。仗着自家雄厚的背景,吴墩在慧德堂横行霸道,没人敢惹怒他。
之前,暮烟乐与大部分弟子一样,忍气吞声,任由他欺负到头上。
但这次,吴墩踢到铁板,暮烟乐像变了一个人。不管他家有多厉害,权势地位如何,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仿佛完全不知道得罪他的后果。
孙彩云简直不敢相信,在她的看管下,吴墩居然出了岔子,她又急又气,在一旁跺脚:“你这小童仆疯了,元清道君护着你也没用了。吴巡抚的宝贝儿子你也敢打她,你什么身份,家里几条命啊!?”
王茂附和:“你完了,小蠢货,吴墩的母亲狠辣,你死定了。”
暮烟乐当没听见一样,板着脸,凶狠的话从右耳进去,又从左耳出来。她当然怕,内心咄咄不安,可是她没有一点概念,只以为大不了要被打回来。
邓长老手里拿了一根长鞭,她绷着脸,紧张地盯着它。
这条鞭子出现在这里,肯定有它的用途。刚才与吴墩打架,邓长老已经非常生气了,看他的脸,抽动得像振动的空调外机,面上暴躁至极。邓长老现在没抽她,不代表等会儿不抽她,她严阵以待,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孙彩云说着说着,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表情凶狠地上前两步。
暮烟乐只顾着对付邓长老,忘记还有一个威胁。
孙彩云粗糙干裂的手掌近在咫尺,就在她的耳朵惨遭毒手之前,裴云初身形一闪。
下一刻,手掌并未落到她的脸上,她反而感觉到肩膀一重,身子旋转着退后,离孙彩云越来越远。
脊背抵着一个微凉的身躯,是记忆中光滑轻薄的衣料,她愣了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视线往上移,是裴云初。
慧德堂四周都是窗棂,光影交织,他的发丝与玉冠点缀着温润的光泽,犹如神邸住着的仙人。大手扔搭在她瘦小的肩膀上,骨节微微突出,淡青色的青筋明显。
他垂着眸子,唇角向上扬起,亲近地打了个招呼:“小烟乐,一晚上不见,你还好吗?”
她微微愣住,目光长时间注视他的脸。
他离开的第二天,她经历了许多事,承受了种种无法想象的委屈。
被邓长老罚抄写。
又被吴墩拽头发,踢打身体。
还差点被孙彩玉打巴掌。
这一系列的遭遇,她强撑着没哭,靠自己缓了很久,当裴云初再次神一样的降临,听到他温和关怀的声音,她终于憋不住哭了。
热气涌上眼睛,鼻子酸酸的,她抽抽噎噎的,紧紧揪住他的袖子,往他后面躲。有了可依仗的人,她的气势和勇气一下子充足了,手指指向孙彩云和王茂,鼻子一抽一抽,声音又奶又可怜:“他们都是坏蛋。”
声音在安静的慧德堂响起,方才一声不吭的小姑娘,语气充满谴责。
像是让裴云楚替她做主,将这些坏蛋通通打倒。
裴云初低眉,看了眼眶通红的小姑娘,她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到他的衣摆,充满依赖和信任。
“为何我来了,你反倒哭了呢?”他揉了揉她的发顶,似乎在自言自语,低头喊了她一声,“小哭包。”
暮烟乐不想反驳他,因为这是事实。
他抬高眉眼,没再看她了,神色淡淡看着前面的人:“事情的经过,不能单凭一方的说辞,你说对吗?邓长老?”
邓长老刚才一直在旁边思索处理的对策,吴墩经常闹事,这次欺负一个比他小五岁的孩子,事情明显是吴墩的错,可他的背景不简单,家中乃名门望族,他不好得罪,但良心起见,他又不能故意污蔑人家小姑娘,一时间极为棘手。
见裴云初插手,他微微松了口气。
裴云初是睦州州主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受到全睦州修士的关注。几年前,他与宣卿平合作,执剑闯入妖魔界,杀魔尊,平天下,一剑名扬四洲三界,从此名声鹊起,众人称为天才剑修,隐隐盖过出生起自带的睦州之子身份。
不管从身份和名誉的角度,裴云初无需顾忌吴家的权势,他一个手指头都能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吴墩。
邓长老庆幸极了,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向裴云初恭敬行礼:“仙君所言极是。”
孙彩云眉心狂跳,见邓长老对他如此尊敬,短时间内不确定对方的身份,她的头虽然低着,却频频用眼神偷偷观察他的衣着。男人穿一身华贵的衣裳,用料令人咋舌,银边古烟素云锦,原料出自妖魔界,产量稀少,睦州随手拿这类丝织品制作衣袍的权贵,一只手数得过来。
玉冠白衣,清隽风雅,指间戴了一枚玉板指,他的眼神漆黑冷淡,唇瓣却挂起淡淡的笑。
这样的外貌打扮,睦州有挺多男子模仿,这些男子模仿的是那个人。孙彩云立刻猜到他是谁了,内心叫苦连天,恨不能将自己埋到地底。
裴云初微微侧首:“此子目下在何处?”
“他伤得重,眼下杨怀山正全力救治,”邓长老语气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不知还能不能保住,额。他的……”
暮烟乐表情懵懂,不在状态,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