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睡,明天我们去N市。”回到酒店,顾叶辞对江念嘱咐道。 江念不解:“N市?” N市在S市和M市之间,路途不近呐。 “附近你也没有想玩的,明天我们坐飞机到N市玩两天再走,墨泽烜那边我说好了。”顾叶辞说道。 江念叫苦不迭:“你定了什么时候的机票?是不是要早起啊……” 顾叶辞笑道:“知道你想睡懒觉,中午我们吃过午饭再走就好,下午三点的飞机,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正好到N市吃晚饭。” 本来江念还因为顾叶辞没跟她提前商量而有些不快,听了他的话心情豁然开朗。 江念满脸欣慰,对顾叶辞赞赏道:“你真是我的神!小顾哥哥,你怎么这么周到贴心,你老婆一定是有福之人!” 顾叶辞闻言一愣,没憋住笑出了声:“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真的真的!”江念却认真地说。 “你就是有福之人。”顾叶辞突然开口轻声道。 他望着顾念,不似往日温润,目光灼灼,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浓烈渴望。 闻言,江念霎时红了脸。 可恶,有被撩到。 她从没如此直接地暴露在别人真挚的感情面前,她对墨泽烜是任务要求,对顾楠是各怀鬼胎,但顾叶辞和他们不一样,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顾叶辞明白可能有些过了,吓到了她,只是温和地哄她道:“早睡吧,明天我叫你起床。” 江念点了点头,逃似地躲进屋里关上了房门。 顾叶辞在门外,轻轻道了声“晚安”,抬脚离开。 江念则抱着她的小机器人靠在门上,胸腔里好像有张跳床,心脏砰砰,停不下来。 这夜,江念沉沉睡去,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高中时代,节点是运动会当天。 江念对那场运动会记忆深刻,毕竟是高考前的最后一场运动会了。 那是一场青春的狂欢,让所有人得以从繁重的课业里抽身,暂时放松那根紧绷到几乎断裂的弦。 为了给自己淹没在书本和题海的高中生涯一个交代,让自己回想起来有些可以被称之为“青春”的记忆,江念报名了女子1500米田径项目。 可惜因为生病的缘故,运动会那天江念没有上场,而是替补的同学代表班级参赛。 她坐在看台上当观众,像往常的运动会一样,像人生中的许多场合一样。 汗水,泪水,鲜花,喝彩,掌声,加油,而她只是步履匆匆的看客。 当年运动会圆满落幕,她心里却始终有些遗憾。 要是坚持跑了呢? 而梦境中此刻,体育委员正在跟她确认:“江念,下午的1500你是不是不跑了?” 江念注视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我跑!” 男孩顿了顿,从她桌上拿了块橡皮把表格中的名字擦掉。 “好,那我去跟替补的说一下,今天还是你上场。” 体委起身,又回头确认道:“你确定能跑哈?不能再改了。” 江念点头。梦里的她没有生病,不像当时正发烧。 到了运动会那天,江念坐在看台上,偶然回头看到顾叶辞坐在他们班坐席上。 江念突然小鹿乱撞。 顾叶辞也看到了她,笑着向她招了招手。 江念扯起嘴角回以笑容,然后转过头,假装无事发生。 顾叶辞却走下来在江念身边坐下。 “嗨,江念?”他打招呼道。 江念冲他嘿嘿一笑,尴尬得不行,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叶辞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比赛,神情专注得好像在观察什么一样。 江念的小眼珠子转到一侧偷偷瞥他,线条锋利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嘴唇周围有一层淡青色的绒毛,好看得不行。 无意识间,她看入迷,已经不自觉地侧脸欣赏。 顾叶辞突然转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 江念的视野整个被他占据。 看着江念睁大眼睛呆若木鸡的样子,顾叶辞觉得好笑:“怎么了?” 江念回过神,眨巴着眼睛低下头,回道:“没、没什么!” 顾叶辞愣了愣,又恢复如初。 总觉得她熟悉,和他身边的江念如出一辙,神态表情一模一样。 顾叶辞奇怪,为什么自己梦到的不是江念,而是一个像她的人呢。 人脑真是神奇。 快到江念的项目了,体委提醒她到评审台下面候场。 江念应道,拍拍屁股站起来,将自己带的一包的零食郑重其事地托付给顾叶辞,跟他说:“帮我看着这些,你可以随便吃。” 走了两步,江念不放心地回头叮嘱道:“有节制地吃,别都吃光了!给我留着啊!” 顾叶辞看了看袋子里的薯片、辣条、果冻之类,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果真是小孩子! 江念身穿运动服站在赛道上,枪响的刹那,起跑线上的运动健儿们一个个飞跃出去,鹰隼一般向前。 长跑考验耐力,所以江念一开始便没有使全力,不掉队就好。 半圈下来,大家已经拉开了距离,江念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跑着。 一圈、两圈、三圈,前面的人速度慢慢落了下来,和江念缩小了差距,此时身体开始疲惫,呼吸和步伐都变得沉重起来。 第三圈过线后,江念尚有余力,开始全力冲刺,当她要已经超越两个人,接着绕到前一个人身边企图超车时,那人突然歪向她,狠狠撞了她一下,二人一起摔倒在跑道上。 那个女孩呜呜地哭了起来,她班级的同学将她搀扶下去,弃赛。 江念摔懵了,体委和班里几个同学跑过来看她。 “怎么样?还能跑吗?” “跑!”江念手撑着地爬了起来,这时才觉得浑身疼得厉害,膝盖和手臂都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着。 明明是做梦,痛感却是如此真实。 顾叶辞蹲下仔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