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直接甩到了他们的身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朕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让这些东西消失,若是做不到,那你们也不用再在朝堂上出现了,还有,朕不信这东西出自民间,去查,这糜烂的话本子究竟出自何处。”
御书房中的官员一个个赶着出去办差,李崇则是立刻回了正阳宫。
天色微暗,宫中依旧如往日一样安静,连贴身伺候的宫人都被赶到了外面,李崇以为宋离也如往常一样还在睡着,所以脚步极轻地进去,却发现那人并没有睡着,而是一个人坐在镜前。
外面有些昏黄的夕阳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将那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广袖长袍衬的宋离的身影更加消瘦,他面上的人皮面具被摘了下去,那容色清绝的脸映在镜中,只是比之从前,这张脸上终究留下了岁月不可逆转的痕
() 迹。
眼角的纹路变多了,唇边的痕迹也重了两分,那双眼幽静深沉,他只这样独自坐着,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目光一点儿一点儿在自己的脸上划过,最后落在了垂放在胸前的长发上,久久注视着那夹杂在乌发中的银白。
在看到那个寂寥背影的一瞬,李崇的心口似乎像是被什么东西闷锤了一下一样,对那写话本子的人恨到了极点,也对眼前的人心疼到了极点。
他默默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那人清瘦的身子,宋离这才淡淡回神儿,手轻轻握在了揽着自己腰的手臂上,声音轻缓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
“我老了。”
宋离放松了身子向后,靠在了身后那个坚实的胸膛上,闭上了双眼,似乎不愿再看镜子中的自己。
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莫过于时间,任你是九重帝王还是贩夫走卒都无法与滚滚的时间洪流对抗,所有的人最终都会老去,死去,无一例外,衰老是所有人都要面对的事情。
李崇在这一刻忽然对以后和明天产生了一种惧怕,他抱紧了怀里的人,细细的吻落在了那人头顶的发丝上,他知道宋离并非一个脆弱的人,这两日的反常一定是因为看了那话本子:
“你老了我也老了,我不过是占了这年轻的壳子的便宜,看了那等脏东西心里不舒服,为什么不与我说呢?”
宋离轻勾了一下唇角,睁开了眼睛,刚才的落寞和疲惫似乎重新被他锁在了心底:
“那话本子倒是也没写错,可不是大官和大他许多的男宠吗?还是个又老又病又不许他纳妾的男宠。”
李崇在他的耳朵上微微咬了一下:
“说什么男宠?还百般花样,你若是再说什么男宠,朕明天就叫人重写一份,让大官在床上百般伺候男宠。”
宋离的耳朵红了一下,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别胡闹。”
李崇抱着人到了榻上,拿出了这么多年的业务能力来,宋离总算是被逗的露出了笑模样。
这样过了三天,京城之中所有话本都被烧了干净,酒肆茶楼也再没有敢提起这话本子的人了。
李崇恨死了这话本子,除了派礼部的人去查,还撒了手中的暗卫出去,三天后番子跪在他面前:
“回陛下,最初写这话本子的乃是一个落第书生叫刘褚,平常以写写话本子为生,臣密审了他,发觉这话本子是有人用五十两银子雇他写的,那人出自陆府,是户部文书陆子轩随从的妻弟。”
李崇骤然想起了这个陆子轩,可不就是那日引得宋离吃醋的年轻官吏吗?他正要开口,就听底下的顿了一下再次开口:
“陛下,这话本子写完本是在墨林书局印刷的,册数并不很多,但是后来是有另外的人着人加印,并散到了茶楼酒肆引得说书人说来。”
李崇面色一冷,看来这参与的人还不少:
“另有人?谁?”
无论是谁他都绝不会轻饶。
那回话的人面色有些
犹豫,却还是开口:
“是宋家商局的掌柜,似乎,似乎是侯爷吩咐的。”
宋家商局的掌柜?能指使宋家商局掌柜的人唯有宋离,李崇愣了一下,想起了那天他回正阳宫看到的那话本子。
他明白了过来,这都是宋离故意的。
下午大理寺的人也过来了,赵成心里的苦说不出来,因为这案子他竟然查到了宫里那位侯爷的身上,这不是要了命了吗?他想也想的清楚,宫里那位是故意的,将这事儿闹大,但是这也有伤陛下的颜面啊,他就这么笃定陛下一定会处置?
他躬身一一禀报,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宋家商局掌柜的名字说了说来,御案后的帝王面色难测,听完微微扬眉:
“哦?竟然宋家的人也有参与,依赵卿的意思,有没有可能是侯爷主使的?”
天子这直接的话反而让赵成都不知如何接:
“回陛下,臣,臣以为此事应是那掌柜一人所为,与侯爷无关。”
李崇站起身,垂眼看着面前的人,唇角勾了一下:
“这等事儿没有侯爷的吩咐小小的一个掌柜怎么敢做?这必定是侯爷吩咐的。”
赵成汗都下来了,心底什么猜想都有,难道陛下也不悦侯爷此举?但是这事儿是自己查出来的,这么多年陛下身边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