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吞声?”
“没。”黎婧摇摇头说:“往常老板只要在,大大小小事的都是她摆平,她出门了,还有小邱随叫随到。那姑娘在城里的大酒店当过保安,能打得很,所以藏冬从来没真出过什么事。今天是真寸了,两人一个联系不上,一个远在县城,怎么跟算好的一样!”
黎婧想到这儿又气又急,急匆匆跑到柜台前给翟忍冬打电话。
纪砚清站在原地没动。
她不是喜欢庸人自扰的性子,但有时候不得不结合实际多想一层。
她有种预感,如果有下次,那个贼会冲着她。
“呵。”
纪砚清低笑一声,动作优雅地拉了拉披肩,转身往楼梯方向走。
真要冲她还好了,她最近的心情这么差,正缺一个发泄的途径。
刚一直在厨房里忙的刘姐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出来看到个个神色紧张,她懵了两秒,快步走到唯一一个表情淡定的纪砚清旁边问:“咋了这是?”
纪砚清笑不露齿:“没什么,天太冷了,影响心情。”
刘大姐两手拢在嘴边哈了口气,相互搓着:“是啊,这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你上楼?”刘姐问。
纪砚清踏上楼梯:“嗯,上去睡一觉,坐久了有点累。”
刘姐点点头,和她并排走着闲话家常。
余光瞥见刘大姐胳膊下夹着的盒子,纪砚清目光猛地一顿,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什么?哦,这个啊,护目镜。”刘大姐把盒子拿到手里,揭开盖子给纪砚清看,“忍冬走的那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说她不小心弄丢了,让我在店里留意一下,没想到还真有。”刘姐叹一声,可惜地说:“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谁扔垃圾桶的,还不盖盖子,往打了碗的碎瓷片上一磕,镜片都留坑了。”
纪砚清嘴唇紧抿,一语不发。
竟然真的误会翟忍冬了……
她就是着急走,才没拿护目镜。
可郭大姐明明和她没有什么特别关系啊。
纪砚清脸色难看,难以想象翟忍冬走得有多急,也无法想象她在那么着急的情形下,怎么想到给刘姐打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电话。
她这阵子听翟忍冬怼人听惯了,脑子里根本无法建立起她的另一种想象——友善的,细心的,好心肠的。
于是,无法被具象的这个翟忍冬变成一种陌生的怪异情绪在纪砚清胸腔里迅速滋生。
她咬了一下牙,好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常。
“刘姐,我到了。”纪砚清说。
刘姐应一声,继续和她一道往里走。
纪砚清脸色有一瞬间的古怪,眼看着刘姐一路陪她走到底,还在继续往前走时变成彻彻底底的死寂。她站在自己房门口,手搭着门锁,问:“翟老板的房间也在三楼?”
刘姐站在公共区域摇摇头:“三楼是给客人住的。”接着抬手往上一指,说:“忍冬住你正上头的阁楼里。”
有差?
只是下来需要过程,她会更晚发现,更加断定她故意听自己墙角而已。
纪砚清握着门锁,眼神又暗又沉。
她一直自视清醒,一边提醒翟忍冬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一边想方设法和她划清界限。她费的那些劲儿,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打从她断定翟忍冬故意听自己墙角那秒开始,她就对翟忍冬存了偏见,根本不可能做到所谓井水不犯河水的中立态度,始终都是没什么错的翟忍冬在默不作声忍让她。
她大度吗?
也许。
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边界不清不楚的相处模式,甚至反感。
她来的时候,什么也没给这里带,走的时候,就什么都不会带,包括谁的妥协包容。
“刘姐。”纪砚清松开门锁转身,第一次走进这片公共区域——左手边藏着一段窄窄的楼梯,通向未知的阁楼。
刘姐站在楼梯下面回头:“怎么了?”
纪砚清说:“护目镜能不能先放我这儿?”
刘姐犹豫:“忍冬让放她房间。”
“镜片上的坑我能处理。”
“真的?”
刘姐快步走过来说:“你真能处理??”
纪砚清说:“能。”
其实不能,她又不是神仙,能让时间倒流,旧物焕新。
但如果在翟忍冬回来之前,重新给她买一个呢?
老街的情,她能还上。
房门口误会她听自己墙角的歉,她也能张口去道。
这两个月,她需要,并且只需要一段完全独立清晰的人际关系。
目送刘姐高高兴兴地下楼,纪砚清转头看了会儿雪雾里朦胧的天光。
就今天吧。
翟忍冬已经出门五天了,再慢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她不赶在她回来之前让护目镜恢复如新,这个情就还得少了一半意义。
纪砚清回房换了身衣服,迅速下楼。
外面风雪正急。
————
傍晚五点半,天开始转暗。
一直联系不上的翟忍冬终于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
她叫辛明萱,电话里的辛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