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已经从手上飞到了他的肩膀上,收拢翅膀,乖乖地站着。
书房不大,但样样俱全,笔墨纸砚都整齐摆放,裴时瑾将宣纸摊开,执笔落字,不多时将这信纸裁剪,只留下有字的那一小条。
卷起来,放入信鸽腿上的竹筒中。
他一松手,信鸽就立刻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裴时瑾刚放下毛笔,一黑衣人出现在门口,“主上,收到密报。”
“进。”
“边关流放地附近,有人看到疑似元启善的人出现。”
“安排一下,本殿亲自前往。”
“主上,万万不可!”黑衣人单膝跪地。
裴时瑾冷冷地看向他。
巨大的压迫感笼罩而来,黑衣人身子不由更低,将头深深埋下去:“主上,现如今危机环伺,那人就等着您现身,边关更是危机四伏,您要是去了,恐怕路上要遭遇无数危机,而且现在我们的人也都藏于暗处……”
真要是遇到什么事,想保护都来不及。
因此即便是主上大怒,黑衣人也依然强忍着恐惧拦在面前。
“让开。”
“主上,如今您的安危就是最重要的,您不能去!”黑衣人固执不动。
一道白光闪过,一股巨大的力道随着一颗石子击打在黑衣人的肩膀上,他浑身一颤,险些就仰躺在地上。
若非及
时动用内力,此时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裴时瑾见他如此还不动,眼中冰冷倒是消融些许:“本殿既然要去,自然是有所安排,也会保护好自身。”
“主上……”
“元启善手中有助本殿洗清谋逆大罪的证据,本殿非去不可。”
黑衣人深深低下头,他也知道,殿下生性孤傲冷漠,极厌恶被人泼脏水,这谋逆大罪,是无论如何都要洗清的。
他闭上眼睛,重新跪在地上,神情坚毅。
“主上,属下必誓死相随。”
“走。”
裴时瑾满意颔首,大步离去。
一只脚踏出门槛之时,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个脸上有疤,并不算美丽的女人。
再次见到他,她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黑衣人紧随而去,同时用他们这一支暗卫独有的联系方式,通知其他兄弟们,以及京城现在所有的护卫。
众人于夜色中,悄悄地离开了京城。
丞相府今日十分喜庆,全府中人都很高兴,因为他们的嫡系少爷回来了!
之前被压入大牢,柳丞相可以说是用尽了浑身解数,用尽了人脉,才总算是将人从大牢中捞出来。
柳少爷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柳丞相心疼不已,连忙让人将儿子送回房间休息,一转身就碰见戴着面纱的柳樱樱,迎面一
股恶臭传来。
柳丞相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柳樱樱委屈的抿了抿唇,泫然欲泣:“父亲,您找到神医没有?”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柳丞相不好露出嫌恶之色,强忍着恶心道:“已经派人去找了,但神医游历四方,要找到需要些时间。”
“可是我的脸,已经越来越不好了,您再不快些,我真的就毁容了!”
原先柳樱樱的脸还不算严重,只是有些霉斑,大夫也说可以康复,只是需要时间。
但柳樱樱着急啊,顶着这副尊容,她甚至都不敢去见太子殿下了,就怕给太子殿下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因此她想尽了办法。
让人搜罗各种名贵药材和补品,想着多补一补总是没错。
可哪里想到,过犹不及,这一补,反而就坏事了,霉斑非但没有消退,身上还起了好多小红疹。
就连原本瓷白无瑕的脸上也起了好多。
她找大夫看过,大夫说是过敏了,需要静养,接下来什么药都不能吃,只能任由脸上的红疹发出来,再涂抹药物。
可这丑陋的模样,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她怕被人看到,整日用白纱捂着脸,天气炎热,这一捂就是一天,导致脸上的红疹被磨破了不说,还有些烂了。
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如此被折
磨几天,柳樱樱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柳丞相看着她这模样,也觉得有些难以忍受:“好好,我给你找,我这就加派人手。”
“父亲,您之前用的是府中护卫?”
“正是。”
“那就用暗卫!”柳樱樱如意算盘打得好,父亲是培养了暗卫的,暗卫寻人效率肯定是护卫的几倍之高。
“不行!”柳丞相一口回绝。
“为何?”
柳丞相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暗卫是我们最后的手段,是绝对不可以被人看到的,这件事没得商量,你也再说了。”
“父亲,难道你就想看我毁容吗?!”柳樱樱尖叫,“这样我还能嫁给太子吗?”
“陛下已经赐婚,你可以入太子府门。”这会儿柳丞相倒是觉得之前闹出那一出虽然沦为了不少人笑柄,但如今看,算是因祸得福。
“父亲,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柳樱樱阴沉说道。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