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丈夫来到了县令府邸。
后者一听到是他,直接答应了他的见面,让他在前厅等候。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县令才姗姗来迟。
县令一身紫袍,神色却显得颓靡,让人瞧着很是心惊,看来这些日子休息的很不好,因为私库里的钱丢失,也没少打心底里的难受。
“找本官何事啊?”
县令直接坐在了最中间的椅子上,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婉娘丈夫同县令按着元兰所说的话,一五一十把这一切同他说了下来,只见对方果真不再绷着脸皮,放松了下来,似乎是在若有所思。
他沉吟了一瞬,开口道,“既然你有心想要继续开这个酒楼,本官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只是最近本官自己家里也遇到了事……”
他听着语气很是良善。
婉娘丈夫不着痕迹地皱着眉头,也像是听出来了他的弦外之音,追问道,“大人所言,可是现在城里议论纷纷的‘私库被盗’一事?”
县令并未明确回答他,但手指在茶盏边微微扣了扣,像是有别的意思。
婉娘丈夫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也自然懂得了对方的意思,这是在暗示他需要
给点好处。
而最简单的便是交钱。
他为表诚意,将自己身上的钱袋子拿了下来,同县令继续承诺着。
“这些日子我们家没开生意,也的确紧张,不过这些年来我和妻子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也攒下来了一些家底,等到晚些时候,我必定让人给您送来一些诚意。也不枉费县令对我酒楼的照拂。”
婉娘丈夫讨好地对县令道。
对方被他说的很是满意,连连点头,一个抬手便对下人命令着。
“来人,解了他酒楼的禁令。”
婉娘丈夫对此欣喜若狂,连连道谢。
他本以为县令多少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员,应当不是那么容易接近,却没想到这个问题解决的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容易得多。
他小跑回家,同婉娘把这件事细细道来。
元兰回到家后,见马武闲在院子里,若有所思,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思前想后,从匣子里翻找出来了先前记好的酒方,又拿出了笔墨,对其修修改改后交给了马武。
“这是新酒方,你收好,虽然不会比之前的好喝太多,但也算是一种改良。最重要的是,不会被别人察觉这是我们提供的酒水了。
”
元兰语气格外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马武懵懵懂懂地收下了酒方,“我知道了,会按照你的来。”
她沉吟数秒后,拦住了马武的动作,叮嘱着。
“此事一定保密,千万不要走漏风声,否则我们便又会被针对了。”
“放心吧,我的嘴你还不了解有多严?”
他将酒方塞到了衣服里,随后离开。
元兰正想去忙碌,便见到了上次救助的大娘,她一脸的认真,先前的防备已经如数消失,身着一身布衣,朝着她走了过来。
元兰兴致勃勃地和她打招呼。
“兰姑娘,最近没见酒香四溢的味道,后来我问着你身边的人,说是你不再酿酒了,酿酒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不做了?”
大娘的语气听着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好奇。
“出了点事。”
元兰温婉地勾唇一笑,随意回答她,并不打算同她说出来真实的原因,语气里充满清冷和疏离,深深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
大娘并不在意她这么说,只从自己袖口里拿出来了几锭银子。
“姑娘,这些给你。”
她把银子往元兰手里放。
“给我做什么?”
元兰微微挑眉,也感
觉到了这冰冰凉凉又有些沉重的不少银子,询问原因。
她想到了大娘和孩子平时没什么饭吃,现在却忽然拿出来了这么多,必是事出有因。
“没什么,只是姑娘给予了我们这么多施舍,给你一些钱也是应该的,感觉你会需要。”
她说起话来不似元兰想象中的那么不健谈。
她将钱塞给元兰后,便准备离开。
“等等,大娘。”
元兰似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
她回到卧房里,找出来了夙离当时读的几本启蒙书,交给了大娘。
“大娘,这是我孩子的启蒙书,当时他读过,现在已经用不上了。我瞧着你的儿子好学又聪慧,现在正是读书的时候,而城中私塾价格昂贵,咱也上不了,所以这个给你,拿去给孩子看看吧。”
大娘看到手里的书,又听着元兰说这些,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给她跪了下来,重重道谢。
“多谢姑娘还为我们着想着,姑娘大发慈悲,老妇必定认真记着。”
元兰将她扶起来。
“大娘言重了,其实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送走了大娘后,元兰闲了下来。
自从萧明病得严重时,小七便来到元兰家里,
时不时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杂活,而夙离见着他,便飞快地扑上去,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