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婉娘拿捏不定的时候,大夫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婉娘抬眼问道。
“夫人,家主又开始高热了,倘若再不治的话,这条腿不仅保不住,很可能会感染到他整个人,到时不堪设想,必须要快点做决定。”
这一消息让所有人都纷纷愣住,尤其是婉娘。
后者从未想到会碰到过这种事,难以置信的同时,又觉得痛苦不堪。
她耳边的流苏微微晃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得元兰心有歉疚,但也心疼不已。
婉娘拉住了元兰的手,温声对她道,“兰兰,你放手去做吧,无论如何,我都是相信你的。”
元兰在这一刻,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的同时,也暗暗决定要给婉娘一家人一个交代。
她和大夫去了赵正则所在的东厢房,掀开了他床榻上的帘子,先是给他熬了去热的汤药,随后吩咐丫鬟婆子去准备东西。
“快去备些热水,还有毛巾,要消了毒的剪子和刀,还有缝伤口的针线,这一系列全都要准备好。”
她说完,便又去忙碌。
要对家主动手的消息顿时在宅子里不胫而走,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这么大
的事,能不能成功都是两说。
老夫人知道后,顿时怒发冲冠,带着丫鬟闯入了东厢房,见没有婉娘的影子,又追着来到了卧房。
她对上了忧心忡忡的婉娘的眼。
老夫人浑浊的双眼被气的不轻,恨不能就差要当场吩咐人把她赶走了。
“婉娘,你是个黑心眼的,我儿子对你不错吧,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说做就做,莫不是要害死他!他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才能娶你这样的人进门当媳妇儿!我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必不饶你!”
她指着婉娘的鼻子,就开口辱骂道,骂的很是难听,让一旁的丫鬟婆子们纷纷低头,不忍多言。
她看了看,没有说话,但老夫人却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对此不依不饶。
“婉娘你为人当真是恐怖如斯,照这么下去,谁敢靠近你!看来也就只有我儿子才好心这么做,娶了你为妻,若是换做其他人,你现在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老夫人平日里对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不闻不问,除了带孙子,几乎不和他们有什么来往,但现在赵正则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得不出面说些什么了。
“娘,你听我说
,消消气,这件事都已经这么做了,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不如赌一把,看看能不能得到转机。”
她耐心劝慰着老夫人,后者却像着了魔似的,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听。
婉娘无奈之下,招手叫来了丫鬟和嬷嬷。
“老夫人现在身体不好,为了家主的事情亦是操心了太多,还是莫要让老夫人再继续掺合了,杏春,你带着老夫人回到后院,等到这边好点了,再跟她说。”
婉娘的眼眶泛着猩红,忍无可忍之下,找了丫鬟。
“婉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插手了是吧?”
老夫人见状,急了,不依不饶地指着婉娘的鼻子,开始骂的她更加难听。
婉娘跟杏春使了个眼色,后者心一横,听了她的话,对老夫人哄着。
“老夫人,现在这儿人太多了,咱就别凑这个热闹了,先回去,万一有什么消息,夫人也会跟我们说。”
她一半劝着老夫人,一边胳膊使劲,把她拉走。
婉娘的小儿子还在襁褓中,却火上浇油,在雅涵的怀里哭闹,丫鬟慌乱不已,想把孩子给婉娘,可她又看着痛苦,犹豫之下,像抱了个烫手山芋,怀中的孩
子忍不住开始大声哭嚎着,又更加添乱。
元兰重重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准备的东西,掀起帘子去往外间,听到了孩子愈发大声的哭声,但婉娘斜着靠在四方桌前,疲倦地闭上了眼。
她已经没有多余心力管这些了,自从丈夫重病以来,她一直都强撑着精神,连续两个晚上都没好好睡过觉了,这会儿刚应付完老夫人,她更加累了。
“给我吧。”
元兰从丫鬟的怀里接过了孩子,她已经很久没有哄过这么小的小孩,没有经验,但却像自带魔力似的,孩子被她抱着,竟也不哭了。
婉娘在一旁擦了擦已经快要流干的眼泪。
“宝宝乖,不哭了哦。”
元兰耐心地哄着孩子,将它哄睡着,才又交给丫鬟,去了里头,和大夫商议这件事的处置方法。
“我倒是知道如何去做,但成事在天,万一要是他命不好,躲不过去,我也没有办法了。”
大夫虽然能操刀,但他不自信。
“你试试看,万一成功了呢?别想其他的,只专心这么做,如果你想着别的,那才是容易失败。”
元兰耐着性子劝慰道,说完,她拿出了自己早早派人送
来的人参片和灵芝,塞进了婉娘丈夫的嘴里。
这两样东西都是补力气和气血的,也有止疼活血的作用,让他不至于在动手的时候晕死过去。
她在大夫临操刀前,想了想,怕婉娘看着难受,又出去,对满眼愁思的她开口道,“姐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