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瞬间被话逗笑,心想,阿兄果然是外冷内热之人。他不是不懂得温柔为何物,不是天生的冷漠无情,纯粹只是他想,或不想。
“阿兄要问什么?”
“你仍对容珺有意,还打算还他在一块?”
“……”
云娆知道他直接,却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
哪有人这么问妹妹的啊?
她感觉脸颊有火在烧,眼底露出一抹羞涩。
云娆支支吾吾了半天,晶莹剔透的杏眸泛着灿亮羞意,气鼓鼓的看着他,最后只憋出了句:“我听不懂阿兄在说什么!”
接着微微气恼的小声嘟囔:“我还以为是什么急事,这件事哪里重要、哪里急了?”
岑煊很喜欢妹妹这种轻松的语气,及在他面前毫不拘束,自在的小模样。
真可爱。
就和小时候那个任性的小团子一样的可爱。
他眼底笑意渐浓,语气却十分认真:“很重要,要是你对他无意,我就不必顾虑你,放心将人往死里整。”
御史们动不了容珺,他却不一样,只要他想,让容珺去半条命,那再简单不过。
“什么?”云娆错愕抬眸,“阿兄为何要将他往死里整?”
“欺负我岑元烨的妹妹,我没弄死他都算便宜了他。”
云娆大惊,忙不迭阻止:“不可以,阿兄你不要找他麻烦!”
岑煊眼底浮现无奈:“知知,你别太相信他,更别惯着他。当年容珺世子之位被抢时,不过才十三、四岁,他却从未有过一丝怨言,更不曾与长公主或是容二红过脸。此人城府极深,绝对不如你想象中那般单纯。”
云娆当然知道容珺不似表面那般无害,但是……她恼怒的抿了抿唇,小声道:“阿兄,我和容珺之间,远比你想象中还复杂,先让我自己处理,要是我觉得委屈了,再找你告状,你到时再修理他也不迟啊。”
天边几颗星子,点缀着夜幕,清澈的月光如水般倾洒大地,温暖的光晕笼罩在两人身上。
少女轻咬朱唇,十指不安地绞在一块,耳根有些微微的红,衬得眼尾那颗红色泪痣越发鲜艳。
含羞带嗔的美人眸,在月光幽然下,漂亮极了。
岑煊看着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削肩纤腰桃花面,姿容绝艳得令人目眩,却已经被猪拱了的妹妹,顿觉心痛。
她分明六岁时就被容珺带回国公府,又与钟钰为知己好友,他怎么就这么晚才寻回妹妹。
岑煊沉默几瞬,最终未曾多语:“行。”
“他要是又欺负你,尽管跟我说。”
我一定弄死他。
“……”
云娆听出兄长的未尽之语,哭笑不得。
-
翌日。
岑母与云娆用完早膳,便梳妆打扮,带着云娆进宫拜见温贵妃。
云娆原本以为岑母只是想带着她与温贵妃叙旧,没想到温贵妃言语间始终在试探她喜欢何种儿郎,不断地旁敲侧击。
说到后来,温贵妃甚至开始介绍推销起来:“知知可听闻过广陵王?”
云娆心中一惊,连忙摇头。
温贵妃姿态优雅地端起茶盏,掀起盏盖,轻抿一口,这才徐徐道:“广陵王年近三十,身边虽然有个小通房,府中却无任何妻妾,且身长八尺,容貌虽然比不上京城四俊,却也称得上清隽。”
“他虽然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小郡王,但他的父亲魏王却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不止身份高贵,后院又单纯,实在是驸马的最佳人选。听说太后娘娘之前送给你的驸马人选画像之中就有他,知知看了画像若是钟意,姑母可立刻安排你们相看。”
说完,温贵妃立刻挥手,让人将广陵王魏景之的画像呈上。
两名宫婢随即拿着画像来到云娆及岑母面前。
“……”云娆看着眼前的画像,笑容有些僵硬,完全没想到此次进宫,会是这种场面。
温贵妃显然还是有备而来,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心想,幸好这次容珺没跟来,否则他又要胡思乱想了。
岑母在来之前,曾听岑太傅说知知似乎对荣国公的长子有意,她差点被活活吓晕过去。
容珺的名声那么糟,不说通房,就说他之前在外头藏了个外室。一个男人还未成亲,就有外室,那以后成亲还得了?不行,绝对不行。
岑母想,知知的夫君不一定非得生得俊,但后院一定要单纯,这样将来她才用不着和妾室斗法。
这岑母与温贵妃不愧是亲姐妹,两人的想法可说如出一辙,是以画像中的广陵王魏景之,容貌虽然称不上俊美,更远不比上自己的儿子,岑母却是越看越满意。
云娆根本不想认识什么广陵王,只能委婉拒绝:“这……广陵王殿下的确是个好儿郎,只是阿娆对他并无意。”
温贵妃灿然一笑,立刻又说起了兵部尚书,也就是安平侯世子的嫡次子。
“这盛二公子也是生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年纪轻轻就连中三元,岁数也与你相当,才华横溢且英俊不凡,就是听说这个状元郎是个连马都没骑过的文弱书生,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