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堂堂太子,何家在朝中的威望也不小,他为何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他疯了吗?!
再说,就算明帝有意扶持陆君平,甚至将他原本选定的太子妃温澜清,指给了陆君平,那又如何?只要他不犯错,他依旧是大凌的太子,这天下将来还是他的。
太子在何皇后的高压教育下,忍耐了这么多年,心中虽然时常气愤不甘,却也知道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父皇,儿臣在您眼中难道真的如此愚笨?儿臣明知您有多重视中秋宴,怎么可能蠢到在您面前对众皇子下手!”太子英俊的脸庞,在诏狱中昏暗的灯火下,逐渐狰狞。
诏狱阴寒,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明帝背对着太子,负手而立,微微对着太子的侧脸晦暗不明。
太子见明帝久久不语,眸色一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难道您以为儿臣受伤也是苦肉计?”
明帝不知是太失望还是太生气,竟从头到尾都不愿看他,只摆手,沉声道:“来人,将证物呈上!”
太子看着眼前“证物”,身姿微晃,一颗心直往下沉,还想辩解,明帝饱含威仪的声音却已响起:“来人,太子身染重病,不宜出东宫,即刻起,任何人无诏不得进出东宫!”
何皇后还在为母家兄长苦恼,就听见太子病重的消息,险些活活晕死过去。
待问个仔细,这才发现太子根本没有病重,而是被皇上囚于东宫!
“哪来的人证物证皆在?!”何皇后原本一边修剪着截在花盆里的月季花枝叶,乍闻此事,气得浑身哆嗦。
身旁的老嬷嬷怕何皇后伤到自己,连忙接过她手中剪刀。
“回皇后娘娘,奴才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岑指挥使的确从死士身上搜出了太子的贴身玉佩。”
太子有没有豢养死士,何皇后最清楚,根本就没有的事,皇上居然一个机会也不给太子解释,就直接将人幽禁起来!
何皇后面色阴沉,却越是怒火攻心越是冷静。
不久前何家才爆出一连串的事,她的兄长前脚才被压进诏狱,太子后脚就被囚禁,显然有人要趁此次至何家于死地。
何皇后双眼通红,一张脸白得没有血色,咬牙切齿:“温家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岑元烨从死士身上搜出太子玉佩?不愧是走狗,果然狼心狗肺!”
她觉得一切荒谬至极,大笑出声:“他是太子伴读,自幼与太子交好,这些年来不知出入东宫多少次,皇上怎么知道那玉佩究竟是从死士身上搜出来的,还是他岑元烨陷害太子的!”
岑煊忠于明帝,这几年来不知替明帝做了多少腌臜事,明帝自然对他深信不疑,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即便皇帝有心包庇太子也难。
难怪,难怪行宫发生那么严重的行刺事件,明帝却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更没有发怒怪罪任何人,原来是在顾忌着何氏势力。
难怪要等到何家接连出事,才终于对太子发难。
当务之急,还要是先替太子求情才行,哪有人笨到将玉佩给死士的,皇上只是一时被岑煊蒙骗,只要她耐心解释,只要皇上细想,必能嗅出其中猫腻,还太子清白。
何皇后很快就来到御书房,求见皇上,没想到还没进御书房,就听见里头传来皇上的愉悦的朗笑声与温贵妃的娇笑声。
饶是何皇后再有修养,也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温昭昭这个贱人!
如今温贵妃名下的七皇子与五公主不日就要成亲,太子如今还被禁幽起来,何家一倒台,朝中便是温岑的天下,太子也离被废不远了,明帝如今又对七皇子宠爱有加,一再扶持……
到时陆君平成了太子,这温岑两家便要比如今的何家还要强势鼎盛!
她真的没想到温昭昭两个儿子死了,居然到头来还能多个儿子,一路扶摇直上。
何皇后脸色铁青,浑身嗖嗖凉透,几乎维持不住席日的优雅从容。
温贵妃离开御书房时,何皇后犹立于原地,面色晦暗不明。
太子病重一事不久之前已晓喻六宫,温贵妃如何不知何皇后如今正在气头上。
想必,刚才她与皇上的欢笑声,她这位好姐妹都尽收耳底了?
温贵妃明眸扫过何皇后,红唇微勾。
她与何皇后私下虽然早已撕破脸,在明帝面前却还是一对相敬相爱的好姐妹。未免落人口实,只能上前福身请安:“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何皇后冷笑:“妹妹无需如此多礼。”
温贵妃微微笑了下,轻声叹息:“臣妾听闻太子病重,想来娘娘定是心急如焚,臣妾就耽误娘娘了。”
太子无缘无故病重,温贵妃也觉得事有蹊跷,她本就不喜欢落井下石,不欲与何皇后多说,没想到何皇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让她离去。
“本宫听闻五公主与容将军的婚事就定于下月二十九?”何皇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未让她起身。
温贵妃与何皇后始终维持着表面和平,以往两人见了面,何皇后也从未在人前为难过她,温贵妃可说很久没有维持这么长时间的福身姿态,她素来身娇体贵,没一会儿,便有些受不住,额间沁出薄汗,身子微微摇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