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上一个码头的临清府,甚至德州治下也有房屋田地被淹的,只是因为圣驾经过,所以官府把流民驱离罢了。
梧云珠问:“朝廷不是会开仓赈济么?”
步山:“是啊,正月里就施粥赈济了半个月,四月里也施了粥,可……”
步山压低了声音,“据说那粥清水一样,而且也不是天天都有的,日子一长,还是有饿死的。”
梧云珠抿抿唇,“为什么?如果粮食不够吃,地方官员不会上报奏请朝廷拨粮么?”
步山答不上来,他很小就进宫了,“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小时候也是逃荒的途中,被家里人给卖了的,就记得施粥的官兵总说粮仓没粮了。”
胤祉看向他带出来的这一圈人,询问的意味很明显。
步山道:“爷想问你们有谁知道个中缘由的?”
众侍卫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满洲贵族,凭祖上封荫才能进宫当侍卫那种,赫奕带的这一队资历都浅,几乎从来没有到地方上办过差的。
见无人开口,胤祉看向容若。
他年纪和康熙相仿,又很早就当差,领旨外出办差少说也得有几十次了。
容若接收到他的眼神,叹了口气,才对这一群全部比他小的年轻人说了个中门道。
“据我所知,山东这几处地方,今年奏报灾情后,皇上下旨地方上开仓赈济,赈济所需并未超过当地储粮,无需调拨。”
吴尔衮好奇地问:“赈济所需粮食多少,是怎么算的?”
容若:“根据奏报的受灾人数来算,每人一天半斗粗面或陈米。”
吴尔衮:“半斗不少了,也就是说,若按奏报人数每日施粥,是能叫人饿不死的。那就是瞒报人数了?”
梧云珠:“也可能是有人从中贪墨?”
所有人又齐齐看向容若,容若本不想说的,但看着三阿哥也一脸求知欲,他想了想还是说了。
“有贪墨的可能,可能粮仓本就无粮、少粮,于仓储上谎报账目;可能是粮食出仓以后,几经人手,层层贪墨,到了灾民手里就少了。”
“岂有此理?!”梧云珠拍桌,“这都饿死人了,就没有人管吗?”
吴尔衮连忙左右看看,“公主您冷静点。”
梧云珠吸气呼气,看向胤祉:“三弟,这事儿咱们得管管!”
容若却道:“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就算公主您管得了这一地、这一时,却管不了大清数百数千州县……”
胤祉:“……”
容若这也太悲观了,不,更准确地说,是‘丧’。
梧云珠听得火大,“照你说,我们就不该管了?”
容若不想惹她,“小的听三爷的。”
梧云珠看向胤祉,胤祉反问她:“你想,怎么管?”
梧云珠愣了愣,特别光棍地说:“怎么管?你聪明点子多,你想办法呀。”
胤祉:“…………”
胤祉看向吴尔衮,吴尔衮:“……呃,查查那地方官有无贪墨,让他吐出来?”
容若立刻叫停:“咱们无官身,师出无名,最多只能收集证据,交与知府、巡抚等。”
梧云珠:“那就去收集证据!”
一名侍卫忍不住插话,“小主子,咱们哪里干过这个,别弄巧成拙了?”
梧云珠瞪他一眼,“那要你们何用?!”
侍卫不敢说话。
胤祉这才写字道:‘太麻烦了,收集证据绝不是一两日能办到的,而且其中弯弯绕绕太多,一时也理不清。’
梧云珠没想到胤祉也是这样的态度,顿时憋住一口气,不说话了。
胤祉:‘但这东昌府赈灾的事情我会管。’
梧云珠的眸子这才又亮起来,“怎么管?”
胤祉:‘等汤大人来。’
众人:“……”
所以您的办法,就是这麻烦事让汤大人来做么?
胤祉没做解释,很快赫奕回来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问胤祉:“三爷,是不是这个东西?”
胤祉接过纸包打开,梧云珠凑过去看,却见里面是粉色的、像成人手指般大小的——
“虫子?!”梧云珠吓得跳起来。
胤祉噗嗤笑了,赫奕解释道:“这不是虫子,是胶州海边的海肠,晒干后的样子。”
梧云珠:“就是很像虫子啊。”
又问:“就是这个东西让这汤饺子如此鲜美?”
胤祉点头,“磨粉,起锅前、撒入。”
梧云珠摇头拒绝:“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那么鲜,我才不吃虫子!”
胤祉好笑又无奈,把海肠干又给了步山,只说了两个字:“商机。”
步山眼前一亮,“爷您说得是啊!不过这东西是海边都有,还是就胶州才有?”
胤祉:“渤海、一带。”
步山明了,“小的记下了。”
用过早点,众人出了茶馆,又有一群乞丐试图拱上来讨饭。
赫奕厉声一喝:“去,排队领包子,插队的不给!”
包子是方才胤祉让他们多买的,就是为了送给门口的乞儿们吃的。
赫奕威势太足,乞丐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