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原本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的,因为他给到工人的,绝对是这个朝代最高的待遇了。
上次招收手艺人,也有招女手艺人和纺织女工,但是一个来考试的女人也没有。
当时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以为是没有女人学手艺,而苏州城内会纺织的女工也都有事做了。
直到这次招工,他发现来的多是乡下四五十岁的老农妇,年轻力健的也就看着特别穷困的几个,那种擅长纺织的女工,更是一个也没有。
胤祉emo了。
他看到那些穷苦的老农妇,也是能干活的,只是效率慢,也不忍心拒绝她们,只要能干活的,都留下了。
只是整了个试用期,一个月后若是偷懒的、或者真的干不动的,会调动,或者劝退。
但这些人显然满足不了香皂厂和即将投入生产的纺织厂的生产力。
步山不忿:“是不是欺负咱们外地人?”
苏州其实有很多小作坊,纺纱的、织布的家庭小作坊,里面也有女工,但那些酸儒就没有说什么。
“那是因为那些都是在雇主家里的,每家也就五六个女工,相当于是熟人走动。”
曹寅父亲在江宁织造任上多年,他也比较了解这边的民情,胤祉正好也是将纺织厂的事情交给他做。
几人正犯愁着,这时,一个卖场的学徒正好来送账本。
他看了看那招募告示,嘿嘿笑道:“主子,您这告示上,其实少写了那最打动人的东西。”
众人看过去,“是什么?”
学徒笑道:“是工服和伙食啊!”
众人:“……啊。”
学徒:“要是知道来了这边就能穿新衣、每天都能吃到肉和白米白面,就是不要工钱都有大把人抢着来的。”
众人:“。”
好有道理!
可不是么,平民百姓就是想着吃好穿好,而胤祉给的待遇里,吃穿住的投入可比那二百文钱还多呢。
只是在胤祉的认知里,这是理所当然的该提供的,没有想过别人家不会给雇工这么好的吃穿。
“你小子机灵啊,叫什么名字,还识字呢?”步山看胤祉那恍然了悟的神色,就替他夸起了那学徒。
学徒高兴地报了姓名,“小的叫沈平安,在卖场当卖手学徒,字都是跟着唐岳师父学的。”
这么短时间学的字就能看懂告示了,那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胤祉:“赏。”
步山便赏了沈平安二两银子,“得了,主子记住你了。回去好好学,以后主子用上你的地方肯定还不少。”
沈平安大喜,接了赏,到底是少年心性,又说了几句豪言壮语,才告退了。
等他走了,曹寅噗嗤乐了,“步山你这张口就来的本事啊……”
沈平安不会知道,他不是第一个被步山这么画饼的人了,卖场的卖手学徒都是唐岳经过好几轮筛选挑出来的人,就没有不聪明、不机灵的。
而上一批招收的手艺人和学徒,也都是百里挑一,都是各有本事的。步山是找着机会就夸人,夸得那一个个的,跟打了鸡血似的。
曹寅不由在心里暗叹,他就从没见过步山这样完全没有架子还爱夸人的大太监。不过,想到他跟着的,是胤祉那样本性纯良的主子,又好像不奇怪了。
胤祉重新印刷了一批招募告示,这次,对于年龄的要求也有了调整。而最重要的是,加上每季一人两套新衣、伙食每天有肉有白米白面的待遇。
新告示贴出去的第二天,百姓们就沸腾了!
酸儒们也炸了——他们觉得涧中鱼为了虚名在骗人。
每季两套新衣、每日有肉有白米白面,怎么可能?这样的神仙日子,就是寻常富户都过不上!
可他们说的话再也没人在意了,因为很快就有已经享受到这‘神仙日子’的雇工们出来现身说法了。
他们正是日日穿梭在苏州城里的‘外卖员’,他们穿着样式一模一样的齐整棉布衣裳,气色红润、脊背挺直、格外精神,那外形已说明了一切。
苏州府的告示栏前,有书生喊着让大家不要上当,当即就有人不满地呛回去了。
“你是眼瞎吗?看到那些外卖员和卖场的卖手了吗?”
“我认识那个贰拾叁号外卖员,刚做这个的时候,他有个外号叫‘瘦猴’,你们看他现在壮的!这才不到一个月吧,肯定是吃得好啊!”
“是啊我也认识一个,以前可是大户人家里的长工,穿得破破烂烂还特别瘦,现在不但穿得体面,还长胖了。”
“所以说要怎样才能给先生做工啊?”
“为什么只招女工啊,男的要不要?”
“先生是干大事的,以后肯定要啊!想啥呢,还不赶紧回家,让家里的娘们去试试,看能不能考过?”
“对对,去晚了没准人就招满了!”
……
这一回,两个厂子不但很快招满了人,纺织女工那边提高了技艺门槛,还顺利地招够了熟手。
此后每天,仍不断有人到厂子门口问,什么时候再招人?得到的是人已招满,让他们之后多留意告示的消息。
而新招来的女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