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村长王德品正在值班,目光落在座机上。
看一眼墙上古老的挂钟,晚上十点,犹豫着要不要再给楚漩的亲妈田小云打电话。
上次田小云回来探亲,楚漩姐弟俩不肯见她,她便留了电话号码给王德品。
当时特意拜托王德品,若楚漩姐弟俩遇到难事,一定要打电话告知。
只是……王德品在不同时段分别打电话,都没人接。
王德品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再次打电话。
终于找到人。
王德品赶忙简明扼要的说了今下午发生的事情。
“小云啊!小漩打碎了玉器回收商独眼龙的帝王玉摆件,打了三千块的欠条,独眼龙看在我的面子上,允许每月还一百块,因为这事,小漩和小沣姐弟俩被你前婆婆给分出来,还断亲了,目前住在老宅……”
接听。
“龙哥,你说仔细些。”
悄悄起身,透过破烂的窗户,看到一个鬼祟的身影。
他俩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最终金钱战胜口腹之欲,“好!去县城卖鱼!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去村长家偷上那块鲅鱼尾,听说有十来斤呢!他家还没舍得吃。估计能多卖二三十块呢!顺带从他家找个麻袋装鱼。”
外面有动静。
仇大广朝卧房方向看了一眼,“剁鱼声会吵醒楚漩姐弟俩。到时候咱俩不一定是他俩的对手……”
仇大广刻意压低声音。
独眼龙听到那边挂断的声音,握着电话筒,久久没有放下。
多年前,她曾救过独眼龙一命,没人知道。
哪怕他蒙着脸,这人化成灰,楚漩都认识,是楚治。
楚沣匆忙穿鞋去喊王爷爷。
“好!”
仇大广自告奋勇扛上大鲅鱼块,“这得三十多斤吧?这块送去酒店,多给他们壮门面啊!估计能卖八九十块钱吧?”
独眼龙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解释道,“小漩并没有真的欠我三千块,就是喊我陪她一起演戏,她想让她弟弟看老楚家的真面目,顺便分家,断亲。放心吧!小云,你在异地过得怎么样?你现在的丈夫对你好不好?若是不好,就回来。我娶你!目前我还单着……”
“兄弟,不要怕,咱们是一路人。都是为了鲅鱼王嘛!我知道你是楚治,蒙什么脸啊?干这一行,得胆子大,看我就不蒙面。”
手刚碰到鱼,听到身后有动静,吓得赶忙收手,欲逃跑。
听到这里,田小云意识到事有蹊跷。
田小云一听到独眼龙这个外号,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王叔,谢谢您告知我,至于三千块欠款,麻烦您跟小漩说一声,每月她能还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债务算我的。还有,前几天我给她汇了一笔钱,应该快到了。”
“没错!楚治和仇大广刚偷完咱家,还惦记鲅鱼尾,正在去王爷爷家的路上。今天王爷爷值班,你去村值班室喊他回家。我直接去他家堵小偷。”
田小云轻柔太阳穴,有些无奈,这家伙都四十多岁了,还是这么不正经。“打住,不许再说下去。我丈夫对我很好。谢谢你帮我女儿演戏,麻烦你继续演一段时间,免得老楚家再打我女儿的主意。”
独眼龙睡意全无,激动地握着电话筒,“小云,是你。找我是不是有急事?”
独眼龙立马保证,“没问题!”
不等他说完,楚治已经明白过来,这意思是卖掉分钱。
楚治吞咽口水后,直奔屋檐下吊着的大鲅鱼块。
当独眼龙困得睁不开眼,准备休息时,家中电话铃声响起。
楚治并不信任他,“干脆就地分吧!”
再不挂电话,估计龙哥又要说些婚姻嫁娶之类的话。
独眼龙赶忙说道,“小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即便你女儿真欠我三千块,我也不会真要她还。”
田小云很想回去一趟,但暂时脱不开身。“改天给你寄特产,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一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声音传出电话筒,“龙哥,是我。”
门栓对他来说就是摆设。
楚沣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问道,“姐,是不是要抓小偷?”
仇大广的眼珠滴溜转,想到老楚家的为人,摆手拒绝,“不行。还是搬到我家再分赃吧!”
后来,楚漩的父亲意外过世,她临离开前,悄悄告诉楚漩,独眼龙欠她一个人情,遇到极大的困难时,可以用这个人情。
凌晨两点多,躺在土炕上的楚漩睁开眼睛。
屋内的楚漩,面带冷笑,鱼儿已上钩。
“那是必须的!走吧!”
王德品长舒一口气,以前楚漩总以为田小云抛弃儿女再嫁,任由田小云怎么解释都不听,经历过还债这事,她们的母女关系应该能缓和些……
十来分钟后,楚治和仇大广得手,还真从王家顺了个麻袋装鱼。
楚大山夫妇和那个楚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怕断亲,也不一定不出幺蛾子,独眼龙打算以后多多照看楚漩姐弟俩,这样一来,小云肯定能多寄几次特产……
楚治跟在他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出院门。
楚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