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略有些潮湿,但字迹清晰。
写有楚漩名字的那一页上有十几种渔货。
每种渔货的总价,凡是带几毛零头的,都直接按一元算,凡是带几分零头的,都抹掉。
海参810块钱,鲍鱼606块钱,带鱼601块钱,鲅鱼307块钱,对虾……
全部加起来有4886块钱。
楚漩确认无误,李林从雨衣下拿出一个鼓鼓的包,从中拿出五沓钱,其中一沓比其他四沓略薄。
“今天去市里卖货,收到的都是现金,所以有钱跟你家结账。我和我娘在家数了两边,你和你弟再数数。”
“好。”
楚漩接过。
递给楚沣两沓。
其余的她来数。
几分钟后,数完钱,确实是4886块。
李林在账本上写下“货款4886块已清”这句话,拿出印泥,不用他说话,楚漩已然主动在“6块已清”这几个字上按指纹。
楚漩姐弟俩留李林和他娘在家吃饭,被婉拒。
目送他俩离开后,楚沣插好院门,商量道,“姐,我们把这些钱攒起来,给咱妈治病吧!”
楚漩毫不犹豫地说,“好!”
这次的钱款由她收起来。
今天累成狗的节奏,但很开心。
不过,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楚漩依旧没睡着,炕桌那边的楚沣睡得很香。
屋外狂风怒吼,雨越下越大。
她在想,沐辰泽去市里卖货,有没有安全返回。
上辈子的今天,沐辰泽没有去市里卖渔货,这辈子怎么会去呢?
难道因为她的重生,导致一些人和事发生改变?
不记得沐辰泽有缺钱的时候,今天怎么一副十分缺钱的样子?
真是奇怪。
这会特想出门,去村口走走。
若是小弟没睡,一定认为她疯了。
风雨交加的夜晚,不在屋里好好呆着,偏要跑出去。
楚漩起身,悄悄换上雨衣和雨鞋,拿上手电筒,走出卧房,为了避免卧房门被风吹开,挂上锁头。
当然,没忘锁上院门。
冒着风雨,朝村口走去。
路上湿滑,一不留神就要摔跤。
楚漩走得小心翼翼,依旧差点滑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身后一辆拖拉机驶过,溅她一身泥水。
驾驶座上的人是荀仁,是村里另外一名拖拉机手。
名字里带着仁字,人却一点也不仁义。
尽管车斗上的人捂得严实,楚漩还是认出来,是冯春。
楚漩不用问也能猜到,是荀仁未经村长批准,私自开拖拉机出来接私活。
于是朝开走的拖拉机喊道,“荀仁,冯春给你多少车费?值当你冒着风雨送她?万一村里的拖拉机半路坏了,你怎么跟村办交代?”
荀仁暗骂楚漩眼尖,生怕她到处乱说,刹车停稳,跳下拖拉机。
“楚漩,咱俩商量一下呗?车费分你一半,这事别往外说。”
楚漩指了指车斗上的人,“她给你多少钱车费?”
荀仁伸出一根手指,“一块钱。”
楚漩无语,“就为了一块钱,你冒这么大风险送她?你可要知道,一旦拖拉机出了什么问题,你不仅要赔偿,还会丧失再开拖拉机的机会。”
不希望冯春痛快地到火车站。
也只能试图说服荀仁。
冯春再也忍不住骂道,“楚漩你这个死胖子!要你多嘴?多管闲事!荀仁,赶紧走!我给涨到两块钱!”
楚漩故意说道,“死冯婆子!我可不缺一两块钱。只是善意提醒荀仁而已。”
荀仁忽然想到楚漩跟村长家关系好,跟冯春是死对头。
今晚这钱不能挣,不然他前脚开拖拉机离开村里,楚漩后脚就会通知村长。
到时候饭碗不保。
“冯春,你别赖在拖拉机车斗上,赶紧下来!我还要刷洗车斗呢!”
冯春气得使劲踹了车斗好几脚,“荀仁,你说话不算数!还是不是男人!”
荀仁无所谓地说道,“我说话就是不算数,但依旧是男人!再不下来,我可就直接把拖拉机开到村办那边,那样的话,你可得多走一段路才能到村口。”
冯春拿他没办法,只得从车斗慢慢滑下来。
楚漩注意到她穿着雨衣雨裤和雨鞋,怀里鼓鼓的,应该是行李藏在雨衣下。
不过她没有再多说话。
冯春借着手电筒的光注意到楚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赶忙使劲抱住怀里的东西。
楚漩未做他想,以为不过就是那对龙凤玉佩。
荀仁开拖拉机回村办。
冯春骂骂咧咧离开。
风有些大,楚漩在村口一处房檐下避风。
没一会,看到一辆货车开过来。
楚漩本想悄悄看一眼车上的人是不是沐辰泽,结果货车停在她旁边。
沐辰泽从副驾驶座上下来。
穿着雨衣跑到楚漩面前,“你在这干嘛?不会是等我吧?你这个傻子!”
楚漩偏不承认,“谁等你?你自作多情呢?我是闲的没事,想出来看看能不能再次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