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肉很香。
但在苏亦安和柳下阴的嘴里,它却并没有什么味道。
二人的脑子里已被李辰安的那些言语给灌满,他们无心于这狗肉,他们依旧在想着李辰安所画的那个大大的饼
李辰安的这些话,确实是一张饼。
来到这个世界,他本无心于去改变什么,可偏偏身后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他不停的向前走。
他原本只想着赚点银子,和钟离若水清清静静的过一辈子。
上辈子的经历已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生短短,与其不停歇的奔波劳碌,连停下脚步看一眼周遭的风景的时间都没有,这样的人生,在别人的眼里或许极为羡慕,但对于自己而言,内心的空虚却愈发的难以填补。
权当那个世界太卷。
莫名其妙来到了这样一个落后的世界里,当可以闲适而居。
这个世界要赚银子太容易。
真可以陪着心爱的人闲看花开花落静观云卷云舒。
然而这个世界很野蛮,个人在权力的面前和前世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需要拥有保护自己和家人的那份权力!
自己成了这宁国的摄政王,他已经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总得要做点什么吧。
但最终这些事如何去做,或者能不能做成,这是那位皇长子的事,因为钟离若水身体的原因,他至少两年无法回归于庙堂之上。
他不能判断那位皇长子能不能够接受他的这些观念。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如果皇帝不喜这样的变革,那几乎是没有机会去实现的。
他也曾想过自己当皇帝,但在他的心里,救国救民这种事,依旧排在治好钟离若水这件事之后。
所以在接下来的这两三年里,他的所有精力都将用在修炼不二周天诀这件事上。
还是在吴国的洗剑楼。
也或许在安静的晚溪斋。
总之,他无法再去兼顾变革这件事。
他只能将这些变革的种子种在宁国的这些大臣们的心里,希望他们能够推动这些变革的进行。
当然,去了蜀州之后,接到了那位皇长子,他也会和那位皇长子推心置腹的谈谈。
毕竟是为了宁国的江山。
就在沉默之中,萧包子终于找到了那条四寸之物。
她若无其事的将那玩意儿夹到了李辰安的碗里,还拿起汤勺打了一勺汤。
“你们都赶紧吃”
“夜已深,得回客栈去早些歇息,毕竟明天还要赶路。”
萧包子话音刚落,苏亦安却放下了碗筷说话了:
“五天前,花满庭花老大儒来过这里一趟。”
李辰安顿吃一怔,“花老哥?他跑你这地方来了?”
苏亦安点了点头,又道:
“花老大儒与我喝了一宿的酒,说了一宿的话,都是关于你的!”
“从去岁三月三,说到你在京都成为摄政王之后定下的那个五年计划。”
“不瞒你说,初时我是颇为怀疑的,但今夜听了你的这番话之后花老大儒诚,未欺我!”
“这理应是一条大道!”
“但此大道却需要披荆斩棘而行!”
苏亦安看着李辰安,语重心长的又道:“这需要一个领路人!”
“要实现如此远大之理想,必然会面临诸多困难如果新皇登基之后,并不认可你的这番革新”
“咱在这里说句本不该说的话,这一切,恐怕都是镜花水月!”
“我等虽憧憬于这革新之后的美好,但如果难以付诸于行动,它也就是个梦想罢了!”
顿了顿,苏亦安内心中经过了一番斗争,还是低声的说了一句:
“您,在宁国百姓的心目中,就是皇长子!”
“为此大计,为宁国之黎民社稷鄙人恳请您回京都主持此大局!”
李辰安将碗里那四寸之物夹起,放在了嘴里,忽然发现这玩意儿最近吃的比较多,似乎就连体内的那股内力也增长了少许。
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应下苏亦安这个请求。
他当然知道要想这场变革顺利,他亲自坐镇指挥是最好的。
可他不能啊!
他必须去蜀州,必须再去吴国。
“你之心思,我能理解。”
“但我之心思你尚不能理解。”
“许多人都认为江山社稷更重要,但我是个例外。”
“我认为身边的亲人更重要!”
看了看苏亦安欲言又止的模样,李辰安摆了摆手:“你无须劝我,许多人都已劝过了我。”
“我是知道你们的心意的。”
“我也是知道而今宁国江山之危,百姓之苦的。”
“所以我才希望如你、如温煮雨这样的贤能,能够为宁国的百姓做些什么”
“当然,如果你们都不愿意去做这件事,就当我没说。”
苏亦安和柳下阴对视了一眼,彼此皆很无奈。
柳下阴似乎早已忘记了自己在南门外差点以头抢地的那举动,他已知道这番变革若是成功意味着什么。
在他看来,成功与否,就在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