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姓,又匆匆将自己的来意报出。
“在下剑宗弟子琼英,无意打扰前辈清修,实是在追捕一血魔间误入此地——”
“吱呀。”
门开了。
站在门后的人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衫,将长发别到耳后,格外清俊的面庞映入琼英眼中。
门外的人愣了两秒,大惊道:“归眠师妹?!”
几十年前,在知晓归眠与灵玉长老外出历练失踪时,整个剑宗就数她往东境去的最勤,可惜两地相差实在太远,琼英仅有的两次同东境有关的任务,都只堪堪抵达边缘而已。
自然是不知道魔族有了新的少士,也不知自家师妹后来成了何等叱咤风云的人物,更不知,前几日在北境那离奇的雷劫,就是这位师妹的杰作。
琼英还记得灵玉长老为了她闭关许久的事情,而今见到归眠,确认她身上的气息还如从前那般熟悉、而非什么山中精怪化作的幻阵欺骗自己,琼英便朝她而去,用一副十分忧心的模样出声道:
“你这些年间,都去哪儿了?”
“一直在此处待着么?你可知剑宗的师兄弟们,还有你的师尊灵玉长老有多担心——”
话又才到一半。
琼英见到一位相当眼熟的人自后方的小屋转角处出现。
灰墨色法衣,冷冽的面容,还有那看不透的强大气质,这不是他们剑宗的灵玉长老又是谁?
琼英登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打结。
她看不懂面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倒是归眠相当自然地请她进来喝茶,等她进了屋,才随意扯了个谎,说自己那段时间在东境被人救下,可惜丧失了记忆,修炼很久才等到找来的师尊。
这漏洞百出的谎言,却让琼英恍然信服。
她手里端着的茶杯都还没放下,又急忙道,“为何不回剑宗呢?”这位一脸正气的新一辈大师姐忧愁地看向灵玉长老,“先前得知您从灵玉山离开,掌门师尊还以为您是不愿看剑宗卷入这纷争中,要独自去那千万魔族军中,取魔尊性命。”
“您迟迟未有消息,宗门很是忧心您的安危。”
唔。
苏明绣再次听见这充满信赖的话语,心情格外复杂,但这丝毫没体现在她的面容中,只听她很淡然地接,“魔尊确已解决,不必忧心。”
能被那金色的天梯接引到一堆神仙堆里,这位若是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那才是见了鬼。
她想,也不知道仙帝一心想要迫害归眠、盯着成仙天梯处看了半天发现上来俩魔头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灵玉长老果然一心为宗门!叫弟子佩服不已!”
琼英放下杯子,大义凌然地将话题绕回去,问苏明绣和归眠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便之处,她或许可以帮忙,并且提及一定要将她们的功劳提前禀告宗门等等。
归眠感受到她一如既往的凛然正气,不禁想起来,在那个系统的安排里,似乎自己原本的人生线,就是率领魔族大军,压向剑宗山门——
彼时出来迎战的,正是琼英。
她看在曾经的恩情上,留了这位师姐一条命,但这伤势却永远给琼英留下了影响,让她根本无力竞争掌门位置,又被长祈长生暗算,后来早早陨落。
归眠眯了眯眼睛,不自觉动了动藏在袖下的手。
屋内的一处悬空法阵里。
滋啦滋啦的电光一阵大作,将毫无防备的系统电了个透彻,系统麻麻地想,这他妈又是什么原因?
它该说的都说完了,是哪里又招了这俩的报复?
-
一盏茶功夫后。
琼英总算停下了她的嘴皮子,充满期待地看向这师徒二人,谁知很快,就听归眠犹豫着说道,“不回宗门,确有不便之处。”
她也跟着看向自家师尊。
混沌的身份如今还未大白于天下,况且还不知那仙界还会不会使出别的手段,归眠现在确实不想回到剑宗,去触碰那么多的人和事。
苏明绣知晓了她话中之意,抬手将她的脖颈朝自己这边压来,两人的唇瓣压上之后,她便松开手,不言不语地看向琼英。
“……”
这院落里的另外两人都傻了。
归眠是没想到她竟然肯对外人展露,而琼英是单纯的……目瞪口呆。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不明白,只是目光来回在归眠、灵玉长老之间游移,良久后磕磕绊绊,红着脸从座位上弹起来:
“叨扰……了。”
这两位师徒,确实,好像,不方便回剑宗。
毕竟师徒关系……
琼英脑子晕乎乎的,甚至连舌头都捋不直,最后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院子,只恍惚间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山下。
甚至脚边还有一只血魔的脑袋。
——是方才这阵法的两位士人给她送的做客礼。
她提着血魔的脑袋,走出山脉,迎面遇到来接应自己的剑宗师妹,两人将这血魔带回营地,准备去山下的修者集市里交换些药品时,无意听见那说书人正在讲北境修者渡劫的故事。
“话说那两位大能,乃是修界一对双生百合花,颜色姝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