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卿下午睡了个囫囵觉,直到红日西斜时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煤球被天敌吓得离家出走,到现在还没回来。
真的是没出息啊。
闻卿伸了个懒腰,去书房找出了张白纸,上书四个大字:重金悬赏。
下面画了一个圆圈四根棍,备注了名字,手机号和住址,之后拍照拜托物业发在了小区业主的微信群里。
找了一天,煤球像是消失了一样愣是连条影子都没有,闻卿很不能理解:“你说我重金悬赏钱开的也不比重金求子低,怎么一个联系的人都没有?”
系统低头看他画的寻羊启示,默默吐槽这玩意和闹着玩似的,有人来就奇了怪了。
太阳落山后又飘起了雪,闻卿站在窗前,穿着朱赫特地租来的衣服,高定,贼贵。
但再光鲜亮丽的衣着都掩盖不住他目光里的黯淡,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道:“也不知道煤球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冷不冷,饿不饿,寂寞不寂寞,是不是会在孤独的夜晚想起他年迈的老父亲。”
系统:【……】
做个人吧你。
朱赫为了给闻卿撑场面,尽量包装的光鲜些好卖出去,不仅租了高定,还特意开了豪车来接他。
闻卿永远一副睡不醒的样子,降下车窗透进来些风,夹着根烟吞云吐雾。
这算是朱赫半月来第一次见他,懒懒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让他觉得这人好像从头到脚都脱胎换了骨。
朱赫看他这幅样子心里隐隐不安,特意叮嘱:
“坊间都传那位得了绝症,他也没个一儿半女的,一死,诺大家产还不都是肖涛的,你今天给我收着点脾气,作可以,但要看着点场合知道吗?”
闻卿单手撑着下巴看夜景,百无聊赖的点头:“肖涛是个弯的,注定没后代,你不如直接跪下认爹,父子关系可比送个小情人深厚多了。”
朱赫气的一踩油门,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屁股。
被怼了一顿后,朱赫消停了许多,一路无话的来到了目的地。
约的地方是家高级餐厅,里面坐着的肖总是个吊儿郎当的小胖子,看到闻卿之后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艳,瞬间正襟危坐,妄图让自己看起来精英一点。
闻卿没怎么理人,进了包厢之后便随意找了个角落,双腿松懒的交叠着打起了游戏。
朱赫瞪他一眼,也不敢让他再开口,掐着满脸的褶子冲着小胖子笑:“肖总您好,闻卿昨晚得知今天要见您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好,有点失态还请您谅解。”
闻卿在朱赫恐慌的眼神中张了张嘴,到底没搭理他的鬼话,朝着小胖子眼皮一掀,带着分笑意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系统心肝一颤……就是这个感觉,和秦鹜要算计人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怎么肥事,难道抹去闻卿的记忆也砍不断两人之间这该死的默契吗?
又打了几局游戏,随着“胜利”音效的响起,朱赫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包厢,临走还给了闻卿一个警告的眼神。
朱赫一走,包厢里只剩了两个人。
小胖子明显对闻卿这样又拽又美的刺玫瑰很感兴趣,看闻卿没怎么动筷子,殷勤道:“怎么了,饭菜不合闻先生的胃口吗?”
“菜色还好,主要是不大能施展开。”闻卿伸了个懒腰将手机收起来,慢吞吞的笑开:“吃火锅吗肖总?”
肖总被他一笑迷得五迷三道,丝毫没参透他话里的意思,连连点头。
没什么交情是一顿火锅不可以打通的。
如果不行,那就两顿。
闻卿深谙这个道理,热气腾腾的火锅包厢里,穿着贼贵的高定点了最辣的汤底。
正吃的开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响了两声,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有可能是捡到煤球的好心人打来的,便接通了:“您好,哪位?”
但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好心人,反倒是绑羊的匪徒。
话筒那边是个粗狂凶狠的男声,开口就是“你的羊在我手里——”
闻卿涮了块羊肉,沾满了酱料,一口下去幸福的眯了眯眼,“哦”了一声打断他的后话:“开价吧,煤球我五千八买的,超过这个数就不值了,反正也是个二手羊。”
绑匪那边梗了一下:“……不要钱。”
“不图财就是图色咯?”闻卿吸溜了口骨头汤:“那更不行了。你们演技行吗?在煤球面前演的像点,它的主人不是不要他了,只是自身难保又穷又怂,它死后若是化为厉鬼千万别来找我。”
绑匪:“……也不图色。”
像是再也忍不了他了,对方换了个人,没多说一句废话,语气冷淡的自报家门:“是我,季见闻。”
“季见闻……”闻卿略一思索,嘴角挑起一抹弧度:“您好,久闻大名,来的正好。还请稍等片刻。”
说完,他把手机打开视频聊天模式,将摄像头对准了角落的被五花大绑的小胖子。
屏幕里先是被火锅的蒸汽熏得模糊,那边拿着纸巾擦了下几下,很快就变得极其清楚,清楚到将鼻青脸肿的小胖子脸上的青春痘都拍的分明。
下属一愣:“这,这是不是小少爷?”
季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