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冯栀约了我饮茶,我设了一场局,想请糖宝一同看戏。”
“冯栀。”唐媱轻轻低喃,她捏着纸张的手顿住了,指尖微微轻颤。
冯栀,上一世推她坠水害了她性命之人,她自然想看冯栀笑话,却不知冯栀又哪里得罪了李枢瑾,唐媱抬眸疑惑得望了一眼李枢瑾。
李枢瑾朝着她伸出手,微微躬身作邀请状,再次恳求道道:“还请世子妃赏脸。”
“准了。”唐媱杏眸潋滟,勾唇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轻声应道,她抬手搭在了李枢瑾的手掌。
李枢瑾眉眼笑开,俊美无俦的面容更是姿容胜雪,熠熠生辉,他学着邻国使者道谢的礼节,垂头亲吻在唐媱纤细温软的指背,声音缱绻温柔:“我的荣幸。”
茗园。
冯栀今日一早便醒了,只要一想到今日便可以看到矜贵骄傲宛若天神的武亲王世子,她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晨光熹微,她起床开始翻找自己的衣裳,找来找去,整个衣柜都掀得底朝才找得一件秋香色木芙蓉绣锦窄袖留仙裙,这是她和她娘母女刚来京都城时,她姨母高母送的。
她前段时间一直不愿穿戴高母送的衣裳和首饰,因为她秉着气不想低人一等,不能在高家姐妹前丢了脸面,而今天脸面不重要,她马上就要见到她的意中人。
自那日雨天李枢瑾板着脸,凤眸微挑起斜睨着她,带着天潢贵胄的骄傲矜贵、语气淡漠冲她道:“我不想与丑若无盐之人同伞”,冯栀就着了魔。
她只要想起李枢瑾冷峻的面容、趾高气扬的神情她就浑身战栗,心跳如雷,心尖繁花次第开放,冯栀忍不住握紧微微发颤的双拳,眼底闪过痴迷,冯栀的脸颊红得像夏日的水蜜桃,眯着眼睛悄声念道:“我的天神,我的意中人。”
“砰砰砰!”冯栀握紧双手克制自己的心跳,天!只要想起李枢瑾,只要想起李枢瑾淡漠倨傲孤高、视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的目光,她便心脏不能自控得跳动。
那是她的意中人,身为天潢贵胄,性子倨傲孤高,视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却有天独独对她温言软语。
“哈哈。”冯栀忍不住笑出声,没注意到茗园旁边几个座位的茶客都像看傻子一样看她,她不知晓,知晓了也不会在意。
冯栀从怀里拿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脸上的帷幔。
对得,今天她特意戴了帷幔出来,因为这几日她不光全身脱皮溃烂,面上也是脱皮溃烂此时红肿皱巴,她不愿意以丑陋姿容见李枢瑾便戴了帷幔。
她想推脱过几日等身上伤好了再相约饮茶,可是李枢瑾直接传信道:“不来作罢”,他越是语气倨傲,冯栀心中却是心痒痒。
于是今日冯栀挑了件自己最好的留仙裙,簪上平日里舍不得的珠翠金玉,不顾身上伤痕不能穿衣出汗,就这么娇羞期待得坐在了茗园茶桌前,一等便是一两个时辰。
李枢瑾迟到了。
“糖宝,慢一点。”李枢瑾站在马车外轻声对着车厢内的唐媱道,他声音轻缓温柔,抬头帮着唐媱掀开车帷,伸出一掌搀扶着唐媱,没有一丝迟到的焦急。
“热死了。”唐媱一手扑着轻罗团扇,一手拎着裙角,琼鼻上泛着一颗晶莹的汗珠,望着李枢瑾撅着唇抱怨道。
李枢瑾含笑好脾气听她抱怨,伸出一手缓缓扶着她下马车,温声安抚道:“我让人带了冰盆,一会儿摆在茗园。”
冯栀一直伸头关注着茗园的门口,望眼欲穿,她用手掌扇了扇风,这会儿日头渐高,她身上的伤口被咸涩的汗水濡湿,火辣辣疼得她牙根打颤。
突然听到了隐隐约约李枢瑾的磁性清越的声音,冯栀精神一振,她拎着裙角就朝外跑,站在门口眉眼弯弯道:“世子,您来——”
她话音和目光骤停,因为她看到李枢瑾面色温柔小心翼翼挽着唐媱,唐媱绾着堕马髻,簪着一支白玉兰镂空雕花桃木簪,身着石榴红齐胸襦裙,明明自己与她相较首饰头面更繁华,她却不得不承认她比不过唐媱。
唐媱绾着慵懒的堕马髻,身着明艳石榴红裙,霞明玉映,艳丽不可方物,有如鲜花初绽,而她身旁的武亲王世子李枢瑾神色温柔、温言软语,眼中缱绻只有她一人。
这不对!明明得武亲王世子青睐呵护的人应该是她,是她!
冯栀面色从怔楞、委顿、仓皇到阴鸷,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唐媱娇声道:“你让我看得戏什么时候开始?”
“戏?什么戏?”冯栀微微怔楞,她心思几转,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她柔下声音掐着嗓音朝前走一步,柔声道:“世子您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李枢瑾并未搭理冯栀,他抬眼扫视一圈顿在了南靠窗位置上,武亲王府小厮们有眼色的抬着冰盆和果盘陆续朝着茗园进,将冰盆摆在桌子下面,山竹、樱桃、荔枝、青提等水果一一摆在桌子上。
“世子?”冯栀咬着唇轻声道,双目灼灼,含羞带怯欲言又止,可她不知道她特意作出的娇柔样子压根没被入李枢瑾之眼。
李枢瑾小心翼翼扶着唐媱跨台阶,轻声嘱托:“糖宝小心。”
“我自己会走。”唐媱嗔目瞪了她一眼,推开了他的手,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