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认准了不回头,谁敢欺负唐媱他拼死和谁干,才不问什么身份权贵。
“砰!”他见拳头打不到李枢瑾,就抬腿旋身飞踹,一下子踹在李枢瑾身上。
以前他和李枢瑾打架,两次没赢,他便偷偷跟着武师练了好久,就是怕李枢瑾以后欺负他姐,他要学了武艺给他姐撑腰。
李枢瑾平日里武艺高强,反应机敏,可他现在心中惦记唐媱,又忌惮唐彬是唐媱疼宠的小弟,左右束手,不敢还手,被唐彬朝着身上招呼了好几下。
“砰!”右脸又一拳。
“砰——”腰上挨了一个旋脚踢。
“唐彬,到底怎么了?”李枢瑾挨了十几下后也有些来气,面上多了几分不耐,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见唐彬还要出拳,他忍着脸上身上的疼痛,分析拳影走向,抬手利落得架住了唐彬的手,脚下一个错身别住了唐彬不安生的腿脚。
唐彬手脚并用,使劲儿扑腾,却被李枢瑾死死卡住,他练了这么久还是打不过李枢瑾,心中有些丧气和郁闷,恰听到李枢瑾的问话,他抬眼怒目而视:“李枢瑾,你放开我!”
他和唐媱亲姐弟,都有一双大大的杏眼,此时唐彬将双眼瞪得溜圆,眸中精光四射,满满的狠厉和暴躁。
他猛地得靠近李枢瑾,眸光冷厉,压低声音切齿道:“你负了我姐,在我乖侄儿刚丧就纳妾,小妾害死了我姐,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唐彬原是不信志异鬼怪之事,只当唐媱做了一场噩梦,所以开始还撮合李枢瑾与他姐,毕竟李枢瑾是他姐动心钟情之人。
可今日见他姐的态度,见父亲母亲沉重的脸色,他便知晓不由得他不信,李枢瑾上世负了他姐之事即是事实。
“我……”李枢瑾面容一下子怔愣住,眸色几分复杂晦涩,他没想到唐媱已然和唐家人说了上一世之事。
“砰!”他一愣,手上控制唐彬的力道便轻了很多,唐彬逮着这个机会“唰”得抽出手,重重打在李枢瑾的鼻梁上。
鼻腔中酸痛潮热,有一股热热的液体顺着鼻腔涌出,温热滑腻,李枢瑾抬手摸了一下,满手鲜血。
他抿了抿唇,面色不改,只抬手随意得捏了一下鼻子。
而后,他一瞬不瞬专注望着唐彬万分郑重道:“小彬,我没有负你姐,更没有纳小妾,前世有误会,请让我见你姐,我要和她说清楚。”
“嘁。”唐彬望着他灰头土脸狼狈的样子,冷嗤一声。
他面容冷肃,有些娃娃脸圆润的眼睛都变得冷厉威严,他冷声道:“世子,无论前世有没有误会,你负没负我姐,我姐前世心如死灰,摧心裂肺,最后被人害死都是事实。”
“现在你说了一声误会,即使你没负她,你没纳妾,你作为一个男人,照顾不好自己的妻儿,由于你的无能对妻儿造成的伤害便不复存在了吗!”唐彬瞪着李枢瑾,一字一顿道。
他和李枢瑾相交几年,他不相信李枢瑾会纳妾,他却知李枢瑾矜贵清冷,有时又端着架子嘴硬,心不对口,低不下身段。
近些月份李枢瑾好些,肯放得下身段追求、恳求他姐,可上世谁知他有没有为了面子做了对不起他姐的事儿,或无心伤害了他姐。
“我——”李枢瑾完全语塞,讷讷不能言。
唐彬的话字字扎心,铿锵有力,让他无法反驳。
前世他确实没有纳妾,可说到底凛儿、唐媱的过世都是由于他纵容了香儿和冯栀,没有将危险提前扼杀,没有放低面子细细对唐媱说出他的爱慕,让两人再三产生隔阂。
空气突然沉默,余下唐彬愤愤得喘息声和李枢瑾轻悄的呼吸声。
两股清泪从李枢瑾眼眶无声无息流下,他的眼眶红得滴血,脸上挨了唐彬数拳红肿发青,鼻腔的鲜血还未止住,青衫被唐彬踹了几脚灰扑扑得,矜贵尊崇的武亲王世子此时狼狈的堪比街头的乞丐。
唐彬望着他狼狈凄楚的样子,安之若素,冷声道:“世子,请回吧。”
“啪!”他重重得将唐府厚重的大门合上,声音如雷。
李枢瑾望着面前紧闭着的漆黑色大门,闭了闭眼睛掩下心中的哀痛,鼻腔温热的液体顺着唇角往下滑。
他从怀中拿出一方折叠整齐的帕子,上面绣着亭亭荷花与鸳鸯戏水,是唐媱以前为他绣的手帕,他定定望了良久,又将帕子珍而重之得收入怀中,抬手用衣袖拭了拭唇角的血迹。
他宝贝方帕混不在意用衣袖擦拭污渍的动作,丝毫让人察觉不到他身上的锦缎价值千金一尺,而方帕不过是唐媱兴致来时的随手之作。
今日七月初,天气像是故意与李枢瑾作对,他刚赶马车时骄阳烈日,酷热难耐,驾车时脸颊烧得火辣辣得痛。
此时,凉风乍起,凉风席卷着地上枯黄的落叶朝着李枢瑾站立的位置暴力卷入。
“啪!”枯黄的落叶裹杂着污渍重重砸在李枢瑾的脸上,他平日里姿容胜雪、皎若秋月的面容青紫红肿、污灰狼狈。
李枢瑾站着不动,任由凉风落叶袭击,浑然不觉,处之坦然。
他抬头望着西边青墨色的乌云,黑漆漆的眸光看不见光,若有似无轻轻喃了一声:“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