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熟读百家之书,知道这世间的道理都是由“极盛转为极衰”,花开花落如是,人生人死如是,朝代兴盛覆灭如是,武功自然也当如是。
他一想通了这个道理,就只突然间觉得醍醐灌顶,他困在瓶颈期已经有段时日了,按理来说本该早就跨过瓶颈期才是,但是这么久以来却都毫无进步。
骤然之间,想通想透了,一下子便水到渠成地从宗师之境迈入大宗师境界。
蹭——
红袖刀自他的腰间而出,于他的手中挽了个刀花,刀既出鞘,却发出一声刀鸣之声,满座众人身上的武器都都嗡嗡作响,仿佛被刀气所震。
苏梦枕的手挟住了刀柄,他的刀一挥,一阵刀气从刀锋射出,转瞬间落在了客栈外头的官道上。
轰——的一声。
宽敞的官道如同豆腐一般被切成了两半,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出现在了官道上。
原本嘈杂的官道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连鸡鸭牛羊等牲畜也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
街道上爆发出一阵尖叫声,不消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客栈内,所有人都惊得都愣在了原地,小二哥原本在倒着热茶,但是现在,热茶早已经溢了出来,他却毫无察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苏梦枕,那客人被热水烫着了,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直愣愣地看着苏梦枕。
直到有人手中的筷子掉落到了地上,啪的一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苏梦枕也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刀,那刀极美,像是一个披着红纱的女人,那刀极艳,像是在黑暗中开出来的一朵曼珠沙华。
苏梦枕对这把刀很熟悉,但是此时他却也像才第一次看到这把刀一样,眼睛盯着刀,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不得不说,即便苏梦枕已经知道了自己已经度过了瓶颈期,却也不得不为那一刀的威力而感到惊讶。
京城的官道用的是青石板,几百年了,京城的官道早已坚硬如铁,但是在刚才,那一刀切下去却是如同小刀切豆腐一样轻松。
苏梦枕收回刀,他起身,恭恭敬敬地对着徐一清鞠了一躬,“多谢先生。”
徐一清虽然没有对他说过什么,但是这次顿悟,若不是徐一清,他恐怕不知要多久才能顿悟。苏梦枕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在心里已经深深地记住了徐一清的恩情。
徐一清内心懵逼,啥?发生了啥?
他怎么就突然之间拔了刀?又突然之间跟他道谢呢?
虽然心里再懵逼,徐一清嘴里还是下意识地回道:“不必客气。”
苏梦枕怔了怔,随后他看着徐一清的眼里迸发出火花来,难道先生是早已看穿他困在宗师境界的瓶颈期多日,刚才特意点化他?
苏梦枕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他心里对徐一清是彻底地服气了,倘若这天下第一是徐一清,他便无话可说。
众人看着他们,都是一脸茫然,但是心里头却都为之一肃,那些武林中人虽然不知道在苏梦枕和徐一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看得出苏梦枕的变化,心里头都大为震惊。
“先生,晚辈这次来,还有一事。”苏梦枕的语气放得格外低,他从袖中取出一张请帖,双手呈上。
“这是给东方兄弟和徐先生的请帖。二位若是得空,明夜请来。”
东方不败接过请帖。
苏梦枕见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完,便罕见地有些迫不及地地开口说道:“我的事情已经办完,可否先行离开?”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试自己现在的武功。
即便是一向冷静如苏梦枕,此时也是心急如焚。
“苏楼主请自便。”徐一清道。
苏梦枕和杨无邪对着徐一清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他离开之后,所有人的视线就落在了徐一清的身上,他们都看得出苏梦枕刚才对徐一清的态度是多么恭敬,这叫他们心中不禁疑惑,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苏梦枕对他的态度竟然那般恭敬,要知道,苏梦枕对那六分半堂的雷损也未必这么恭敬过。
徐一清在众人那探究和灼热的视线下有些食不下咽。
他对东方不败不知道说了什么,东方摆摆手,道:“小二,买单。”
那小二正要上来,掌柜的却抢先一步上来,殷勤地握着双手说道:“不必了,这顿算小的请你们的,二位楼上上房请。”
东方不败和徐一清对视了一眼。
东方不败道:“那好,劳烦掌柜的带下路。”
“一刀?”雷损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梅紫色的夕阳透过窗棂投进昏暗的书房内,他的身体却全都笼罩在黑暗中,手中两棵核桃转动着,稳稳当当之中速度飞快。
“是的,一刀。”地上跪着的几个大汉之一说道,“我们从那客栈离开后并没有急着离开,打算刺探那苏梦枕的动静。但是没想到,没过多久,苏梦枕就甩出一道刀气出来。”
刀气外放,这是大宗师的象征。
雷损眯了眯眼睛,这苏梦枕在宗师境界困了多久了?不到半年吧,怎么眨眼就就突破了?
“知道客栈里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