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聚会地,洗衣缝网杀鱼洗菜,甚至连挑水的时候也能碰上了站住脚唠几句家长里短。
今儿天气不错,男人们都出海了,这会儿聚在这里的多是大婶阿婆小媳妇。
看见楚凌霄带着阿念从隔壁村回来了,小媳妇们羞红着脸还在原地与同伴低声说笑,大婶们却已经扯开嗓子笑盈盈地招呼起了楚凌霄。
“楚大夫,怎地这么晚才回来啊?是不是王秀才他老娘有啥大毛病啊?!”
这个时代会认字的人都很少,十个人里能有一个就不错了。
几个村加起来,读书人也才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隔壁村出了个秀才,可是方圆十里唯一的一个,所以秀才老娘没少觉得高人一等,附近性子泼辣一些的村妇,就没人不拿秀才老娘打趣的。
楚凌霄只摇摇头,说了句没甚大碍,旁的就不多说了。
大婶也不在乎,转而逗起阿念:“阿念,今天怎地没出海呀?”
楚大夫太过宠溺儿子了,阿念才十岁就给了他一条渔船,还允许他跟着一起出海。
楚大夫看着就是个白净斯文的人,哪里会打渔啊。
阿念更是从没跟着长辈学过。
这两父子出海的地点,还是出了名礁石多容易撞破渔船的悬崖下沙滩,哪怕是尊重楚大夫,说起这个是,村里男人就没有不觉得好笑的。
被便宜爹两面三刀的虚伪欺负了无数次的阿念也慢慢锻炼出来了,此时面对这样不痛不痒的打趣,半点也不脸红,拔高了嗓子回道:“我爹让我跟着学医,明儿我再出海!”
一群女人都被逗笑了,大婶更是哎哟哟地故意惊讶:“可不得了了,以后阿念就是个既会打渔也能治病的能干人儿嘞,也不知会便宜了谁家的小娘子咯!”
这个话阿念就不敢接了,怕接了回去要被娘拧耳朵。
路过了村口,没了那群一个抵十个的大婶儿吵嚷,渔村里就显得有些安静了,只有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坐在家门口打着草鞋一边盯着家里晾晒的鱼干,免得被鸟雀偷了去。
山坳在村尾,要回家,自然是从村里穿行最快。
以前宋婉跟阿念都是刻意饶路,现在因了楚凌霄之故,他们已经无需如此了。
第一次正大光明地从村里穿行的时候,阿念还对村里的一切都很新奇。
现在却已经没了东张西望的心情,阿念满脑子想的都是红山镇上出现的那条大蛇怪。
看左右无人,阿念小跑几步,到了楚凌霄前面,一转身,边退着往前走边仰头跟楚凌霄说话:“爹,红石镇上有大蛇怪,吃了好多人了。”
一听这小子叫他爹,楚凌霄就知道对方有事想要让他做。
哪怕心里早有成算,楚凌霄还是背着手迈步向前,作无动于衷状,淡淡“嗯”了一声。
交锋无数次,阿念还是败在了比拼耐心这上头。
背对着前面跳过几个坑,等了又等,没能等到便宜爹“嗯”完之后还有啥,阿念抓耳挠腮,只得把话说明白了:“爹,你就没什么想法?”
楚凌霄憋笑,皱眉疑惑:“我该有什么想法吗?”
阿念怎么会看不出来便宜爹是在故意逗他,心里哼哼唧唧,小脸上却配合地努力表现出崇拜仰慕:“像爹您这样修为高深,出手就是翻山倒海的仙师,要想去杀条小蛇,还不就是吹口气的功夫嘛!”
楚凌霄忍俊不禁,摇头:“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还不够,太直白肤浅了。”
阿念想挠人,可预估了一下敌我力量,右手打了左手手背一巴掌,挠不过,别手痒!
楚凌霄看了,只当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面对越发活泼的傻儿子,楚凌霄只能多想一想温婉贤惠的小妻子。
因为撺掇便宜爹去斩妖除魔没能成功,阿念耷拉着脑袋十分失望。
谁知到了家门口,即将推开院门进去的时候,阿念听到他便宜爹忽然出声说了句话:“晚上别睡得太死,夜半之时我会在楼下等你。”
阿念惊诧抬头,刚想明白话里的意思,正待激动地抓住楚凌霄再问问的时候,头上戴着方巾,手里拿着瓢的宋婉就嘴角噙着笑意迎了上来。
阿念眼珠子一转,瞬间就明白便宜爹是不想让娘知道这事儿。
要不然,怎么就把时间选在了半夜呢?
正好阿念也不希望让娘知道,要不然便宜爹能去,他肯定是去不成了。
宋婉见儿子像偷了油的老鼠一样躲在旁边傻乐呵,不由问楚凌霄:“夫君,今日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阿念怎地笑得那么......”奇怪?
到底是自己儿子,宋婉并不想用太过古怪的词语去形容他。
楚凌霄却一点也不客气,在小妻子的照顾下洗了手,摇头道:“并无什么好事,只是在秀才家跟秀才两岁的小子玩耍了一回。”
说这个话,楚凌霄本意是暗损阿念这小子脑子不够聪明,跟个尚且穿着开裆裤吃着奶的两岁孩童都能愉快玩耍。
谁知宋婉却是红了眼眶,扭头用愧疚的眼神看向还抱着药箱傻乐的阿念:“大概是他从小就没有跟人一起玩耍过吧。”
说完,宋婉想到了什么,网,网,大家记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