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女人。
一个原本能够带起王冠、高枕无忧的女人。当你踏入后宫的那一刻起,你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一步一步爬上巅峰,然后用你的一切手段保证一切都能如你所预想的那样发展。
把敌人和敌人都一个个碾入尘土,将所有的利益都卷席到自己手下。你要像一阵狂风,一场暴雨,在这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你可以是任何人的噩梦。
这一切本应该是这样的,也必须是这样。只是你没有想到——你爱上了一个人。
一个永远不会爱你的人,一个也同样站在权位巅峰的人,一个比你更拥有一切,他的愤怒与否决定了许多人的性命。
只要你没有感情,所有的利益自然就在你眼前脉络清晰。可事情总不能完全按照你所想那样发展,你动了情,你不仅动了情,你还不甘心。
皇后一贯爱穿红。她站在池塘边,手中端着一小碟的鱼食往水里撒着,这入秋以后池塘里一条条的金鲤可比去年来着西郊别馆时长得大多了。她身旁女婢都垂手站着,听她不急不缓问:“马车行李,都打点好了吧?这要回去了,途中可不能再出康妃娘娘那样的事。”
旁侧的人连连点头:“娘娘放心,都打点好了。”
她将手里的鱼食都洒尽了,把那鎏金小碟放回身侧婢女端着的托盘里:“这事儿出的,皇上忧心多日,不知道张大人查的如何。琉青,上午叫你送去康妃娘娘那儿的药膳送到了吗?”
“回娘娘,都送到了,康妃娘娘说多谢娘娘记挂,她好多了。”
“那就好。”皇后又问,“琮儿与睦儿这几日跟着曲大人读书,应该也没有那么快回来,我这也闲暇的很,一会儿那银耳冰糖炖雪梨熬好了,你随我去送给皇上。”
“娘娘体恤皇上,皇上若是见了您去,一定开心。”
皇后浅笑:“都这么多年的夫妻,说这个做什么。不过是看秋日里干燥的很,喝点润肺的也好。”
这正说着呢,却看一个小太监有些匆匆忙忙的小跑过来,到了皇后跟前,仓促行过礼了开口道:“皇后娘娘,张大人将康妃娘娘马车遇袭一事查明白了,这会儿皇上正在康妃娘娘住的风清园那儿呢,您赶紧的去看看吧。”
“……查明白了?你听见什么风声吗?”
小太监摇摇头:“小的只知道那边出了事,皇上派人将整个风清园都给围起来了。没有人敢进出。我瞧着事情不对,赶忙来告诉您。但我看好像皇上派人往安贵人与欣贵人住的云清园去了。”
皇后神情坦然,伸出手来,一旁婢女急忙搀着:“皇上倒是见外了,那么重要的事儿怎么不与本宫说呢?走,咱们也去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设计谋害皇嗣宫妃。”
侍卫张年永是在秋猎结束的前一天将事情查清的。他把消息告诉皇帝的时候,谷三正在屋顶上闲坐着,早就先听见了。她清楚了消息,倒也没先去告诉赵媛儿,转而逮了只野兔,烤熟了后去找和嬷嬷一块喝茶的三公主。
其实关于康妃遇袭之事究竟何人所谓,所有人心中早就有了想法,只是等着这一个人来讲真相冠冕堂皇地拿到众人面前看看罢了。宫里头斗来斗去的女人也就那么几个,慕容宇华又是早就看过的,自然知道谁笑到了最后,谁又是罪魁祸首。
她带烤兔找着三公主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桌边小大人一样的和身边能做她奶奶的嬷嬷奶声奶气说着话。
她小大人一样说:“其实你们明明能自个给自个儿找许多乐子的,张嬷嬷,您不用每时每刻看着我,我又不会出事。”
张嬷嬷笑容慈爱看着她:“殿下,老奴自然是要看着您,这凡是怕个万一呀。”
“有什么万一的?我是大孩子了!”
“那也怕先前的事儿又来一次,那老奴可担待不起了。”
她们这儿说着话,谷三拿着的烤兔肉香味已经让慕容宇华闻到了,她瞪大了眼吸了吸鼻子,兴奋转过头:“谷三!”
张嬷嬷忙站起身和她点了点头:“谷大人来了。来找咱们殿下的?”
谷三把拿树杈的兔肉往慕容宇华跟前一递:“小公主上回跟我说想吃点有趣的,给她打了只兔子。”
张嬷嬷到底是深宫里带了那么多年,宫里头最重要的就是规矩,吃东西也都细嚼慢咽的,哪里见过这么粗鲁的阵势,可三公主看了这烤全兔开心的很,接过来就一顿撕咬。看的老嬷嬷急忙尴尬提醒:“殿下,您……您慢些吃。”
张嬷嬷对这位在宫里最近比较出名的谷三谷大人早已有所耳闻,知道她原是康妃身边的一个小婢女,不过十五岁,却在康妃降为答应之后跟在她身边,为她做了许多事,而后一步步被升为了御前侍卫。
宫女这样的升迁之路真是闻所未闻,再者确实极少听说有哪个宫女会武功,保护宫妃的。也实在让人惊诧。
慕容宇华这儿吃着兔肉,听谷三开口:“动马车的人,查到了。”
“哦?速度挺快,谁?”
不仅慕容宇华,连同张嬷嬷都一并竖起耳朵。
“一个小太监。受人指使干的这事儿。”
“肯定是谁受人指使去做的,关键是受谁指示。”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