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你的, 是很厉害的天师吗?”随景问:“比我还厉害?”
“当然比不上大师您。”海珠笑了一下:“要不然, 我怎么会过来求庇护呢。”
“哦,说的也是, 不过我真的很不理解。”随景拿秃了的铅笔头蘸了蘸印泥:“你被天师追杀, 不去找更厉害的大妖,反倒找了同为天师的我,你是不是.....”
随景看了它一眼,欲言又止, 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海珠幽怨道:“大师, 我早说了,我仰慕您, 想跟您寸步不离。”
“打住打住, 你别说话了。”
随景不再理她, 快速把这摞符咒画完,然后抽出最下面的两张,拿在手里。
看他已经忙完, 海珠开口道:“大师,不只如此, 我是看你把那两只小妖护的很好, 所以才想到找过来的。”
“是吗?你身为大妖, 却甘愿跟小妖相提并论, 我实在是佩服。”
海珠:“大师言重了,我现在是在逃命,顾不了那么多。”
“既然我答应了要保护你, 那肯定不会食言。”随景目光灼灼:“你也很相信我,对吗?”
“大师,你人真好....”海珠滚了一下,娇羞道。
趁着她分心,随景‘啪啪’两声,把两张符咒往珠子上贴去,然后隔着符咒把海珠攥在手里。
“你干什么!”海珠惊道。
“今晚你就睡在我枕头下面吧,这样谁也不能伤害到你。”随景握着她团了团:“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完之后,手里的珠子渐渐热的发烫,而手心被灼烧的感觉不好受,不过随景并没有松开。
过了一会,海珠闷闷的声音传过来:“.....好吧。”
随景一口气吹灭了灯,然后转身,把包裹着符咒的海珠塞到枕头底下,躺下睡觉。
小白就趴在他左手边,本来已经睡熟的它,被刚才的动静惊醒了,它抬起头,往枕头的方向看去。
它现在跟大妖在一张床上!这个认知让它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愣是睁眼到了后半夜,在它实在顶不住困意,闭眼睡过去的时候,它背上的豌豆突然动了。
豌豆从小白身上跳下来,微微一抖,四片叶子重新覆上荧光。
它本身就没有什么重量,‘走路’也没什么动静,一声不响的挪到随景枕边。
随景睡觉的时候,总是四平八稳的平躺着,从头到脚,一丝不歪,就连两条胳膊,也是直直的放在身体两边。
相处这么久,豌豆觉得自己算是很了解随景睡相的,除非是旁边的随心要起夜,一般他是不会醒的。
豌豆站在随景脸边,静静的听了一会他均匀的呼吸声,确定他现在是熟睡的状态。然后叶子一歪,往枕头下钻去。
它这会也不怕被压了,根叶并用,往海珠那边爬。
豌豆现在过来找海珠,没别的意思,它就是想问问,海珠接近随景,到底是为了什么。
反正它们都是妖族,应该会比较好交流吧?
大师虽然也算是拎得清的人,但毕竟年岁轻,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妖没法比,万一斗不过怎么办。
它满心都是担忧,生怕随景出什么意外。
不过它也知道,要是惹大妖不痛快,人家动动手指头,它这条小命就没了。但是.....它不怕。
也许它们植物妖与生俱来就带有一股韧劲,有阳光雨露便能活下去,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离大妖越近,它越感觉到热,前面包裹着大妖的符咒也在盈盈闪光。
随景笔下的符咒五花八门的,反正它是看不出这次的符咒有什么作用。
它忍受着热浪,在离符咒一毫米之遥的地方停下。
‘刺啦’一声,它面前的符咒裂出一点点缝隙,海珠朝它传音:‘小豌豆,来看我啦?’
海珠的语气很是亲昵,豌豆顿了顿:‘大妖来此,到底有何贵干?’
‘哈哈,不用这么文绉绉的,我听不惯。’听起来,海珠很是开心:‘小豌豆,我跟大师说话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听?我是来寻求保护的,有个特别厉害的天师在追杀我。’
‘是吗?哪有天师会无缘无故的在大妖头上动土?’
‘那自然是有缘有故的喽。’海珠道:‘小豌豆,你还挺关心他的嘛,看来你们关系很好。不过你放心,我对他一点不好的心思都没有。’
‘真的?’
‘那还有假?’
海珠正要再说,它身上的重量一轻,紧接着,枕头被掀开了。
豌豆身上一凉,暗道不好,连忙把自己身上的光弄灭,窜到一边躲起来,仗着屋子里黑咕隆咚,希望随景看不到它。
随景眯着眼睛,脸离它们很近,声音带着没睡够的沙哑:“大半夜的,你们在这里干嘛?”
他说的是‘你们’,完了完了,豌豆一阵心凉,居然被发现了。
“没有干什么,小豌豆找我来谈谈心。”海珠滚了一滚,把符咒的裂缝遮在下面:“大师,我这样好闷,能不能不在这里睡觉呀?”
随景没有搭理,伸手一掀床单,准确无误的把豌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