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驭也不催她,只是一把抽出剑来,对着灯笼处照着,不知在看什么。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赵连娍脸色更白了,提着裙摆走下台阶,走到那些东西跟前。
香囊、百宝箱、玉带钩……每一样都是她和朱平焕的回忆,也是她年少时最美好的时光。
她握着火把的手在颤抖。
“怎么?娘子下不了决心?”李行驭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俯身贴在她身侧:“要我帮你?”
“不用。”赵连娍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一把将火把甩到了那些东西上头。
火“腾”的一下燃起来,周围瞬间被照亮了。
赵连娍看着那些东西淹没在火海中,逐渐变色。
她忍住了心中的酸涩与怅然,算了,都过去了,烧了也好,再也不会牵扯朱平焕了。
她就算是与李行驭和离了,也不可能嫁给朱平焕,如此断了他的念想也好。
李行驭轻啧了一声,揽住她:“娘子真是好决断。”
赵连娍没有说话,乖顺地偎在他怀中,随着她拾阶而上。
李行驭径直将她带进了书房。
往里走的时候,赵连娍停住了脚:“夫君,书房不是闲人莫入吗?”
她怕不小心看了什么东西,李行驭要灭她的口。
“娘子是我的妻,怎算得闲人?”李行驭含笑,搂着她到书案边。
赵连娍僵着身子,站在那处。
李行驭坐下,又拉她坐在怀中,揽着她纤腰,另一只手提起笔来。
赵连娍在他怀中如坐针毡,又不敢看他写的文书,又不敢乱动,绷得后背都难受。
李行驭也不管她,就这样搂着她,批了一个多时辰的文书。
坐得久了,赵连娍不像最初那么紧张了,一放松下来,她便开始困乏。
今日毕竟出了城,又在寺庙里外折腾了那一通,方才那一遭,也是心力交瘁,早疲乏了。
到后来,她竟打起盹儿来,慢慢地挨到李行驭肩上去了。
李行驭轻轻将她放平,低头打量她。
赵连娍眼睫纤长,卷翘着在眼下投起一片阴影,小脸莹莹泛着淡淡光泽,樱唇粉嫩微微抿着,没有了清醒时的惧怕与警惕,看起来乖恬得很,叫他想起熟睡时的小葫芦。
他看了片刻,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赵连娍一下惊醒了,睁眼看到他惊呼一声,几乎从他怀中蹦起来。
“做什么?”李行驭回过神来,皱起眉头。
方才他一时错神,竟情不自禁的亲了赵连娍?
他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不满赵连娍,还是在不满自己。
他从来只会对阿年如此。
赵连娍扶着书案站起身,默默地整理了一会儿裙摆,实在站不住了才开口:“时候不早了,我先回院子睡了。”
她埋怨自己,可真是心大,靠着活阎王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走吧。”
李行驭也站起身。
赵连娍心中不愿,可又哪里敢拒绝?只能任由他牵着手,一并出了书房。
院子里,已经有人清扫干净了,除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些烧过东西之后的气味,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就好像那些东西从来没有存在于世间过一样。
赵连娍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
“舍不得?”李行驭偏头看她,眼神凌厉起来。
“什么?”赵连娍怔忪地看他。
李行驭哼了一声,不曾言语,拖着她加快了步伐。
回到卧室,两人上床之后,李行驭便将赵连娍紧紧抱在怀中。
赵连娍也习惯了他如此,乖乖偎着他不动。
李行驭阖上眸子,片刻后睁开眼,有些烦躁地动了动。
他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方才在书房时的情形,赵连娍唇瓣柔软的触感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赵连娍察觉到他的不耐烦,生怕惹恼了他,僵着身子半分也不敢动。
李行驭从不肯委屈自己,一把钳住她下巴,俯首吻了下去。
赵连娍猝不及防,叫他撬开了齿关。
李行驭愈亲愈觉得不够,大掌愈发放肆起来。
赵连娍起先还抗拒,到后来累极了,干脆任由他折腾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翌日,她尚且在睡梦中。
“夫人,夫人……”
云蔓小心地唤她。
“唔……”
赵连娍含糊地应了一声,卷起被子,翻了个身。
“夫人,醒醒。”
云蔓又唤。
“做什么?”赵连娍总算有点清醒过来,拉过被子盖着脸。
好累,身上好沉,李行驭这个狗东西,不是人!
“贾姨娘来了,正在外头哭呢。”云蔓急切地道:“云蓉领着人,快拦不住了。”
倒也不是拦不住,这是贾姨娘是赵连娍的生母,又一直体弱多病的,这要是硬拦着,拦出个好歹来,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姨娘?”赵连娍掀开了被子,露出脸来,看着帐顶:“什么时辰了?”
“寅时还未过,大人才动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