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想不明白,想了一会儿之后便乏了,决定先睡一觉。等养足精神之后,趁着哑女不注意,她一定要到窗口处往外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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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焕进镇国公府的正厅时,李行驭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
灵堂一片缟素。
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出了杀意。
李行驭清减了许多,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人也有几许憔悴,脸上被赵玉横那一拳打出的乌青还未褪去,俊美无俦的人平添了几分匪气。乌浓的眉目不减锋锐,望着朱平焕,眸色如刀。
相较之下,朱平焕倒是和煦温润,气定神闲的朝他拱手:“镇国公,斯人已去,节哀顺变。”
他举止间隐有胜利者的姿态。
“福王殿下有心了。”李行驭唇角微勾,黑眸眯起危险的光芒。
朱平焕丝毫不惧,看向棺材处:“我自然有心。当初若不是你强娶,娍儿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落到这种地步,不是福王亲自下的手么?”李行驭冷笑。
“我只是出去办事。”朱平焕不承认:“恰好也到了扬州城,镇国公何至于认为我会对娍儿下手?”
他露出几许悲切之色。
李行驭笑了一声:“到底为何,你我心知肚明,福王不必在我面前装相。”
朱平焕皱眉:“镇国公可是亲眼看见我对娍儿动手了?若是没有,还请不要胡言!”
李行驭上下扫了他一眼:“我听闻福王一直对我妻子情深义重,今日来吊唁,怎么不见悲痛?且也不去看看我妻?”
朱平焕镇定道:“我不忍见她惨状,她在我心中永远明艳倾城。
再说悲痛,是放在脸上的吗?若是如此说,我看镇国公也没有多悲痛。”
莫不是李行驭起疑了?这件事他办的滴水不漏,有什么可怀疑的?
应该不至于。
再说,他将赵连娍藏在那样的地方,莫要说是李行驭,就是他父皇想找赵连娍,也绝无可能。
只要他不愿意,这天底下除了他,就没有第二个人能找到赵连娍。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疑虑又消散了。
“我不过是个薄情的人。”李行驭嗤笑:“怎比得福王情深似海?”
“我确实比你深情。”朱平焕自认这话受之无愧。
李行驭冷笑:“福王的深情,不过是儿女情长罢了。康国公还在牢狱之中,我若是你,这个时候可没什么心思幸灾乐祸。”
“康国公虽是我舅父,但私自调兵乃是他个人所为,与我无关。”福王撇清。
李行驭笑起来:“福王果然情深意重。”
“帛金已送到,我不欲与你争口舌之快。”朱平焕转身:“你好自为之吧,告辞。”
“好走不送。”李行驭黑眸微眯,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沉声吩咐身旁的十四:“你和十一亲自带人去,十二时辰轮流盯着他。”
“那主子这里……”十四不放心十三照顾他。
“你这次闯的祸不够大?”李行驭扭头看他:“还在质疑我的决定?倘若人找不回来,你就去抵命。”
“是。”十四低头,不敢多言:“属下这便去。”
李行驭不理会他,起身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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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连娍一觉醒来,外头天已经黑了。
哑女听闻她有动静,忙到跟前来伺候。
赵连娍这才看清,原来她一直低头摆弄的是几根银针,就是针灸用的那种银针。
朱平焕应该没有骗她,这哑女确实会医术。
“我饿了。”
赵连娍望着她开口。
哑女示意她稍等,转身出去了。
赵连娍探头往外看了看,窗户都已经合上了,外头黑漆漆的,不见丝毫光亮。
“今日是八月十几了?”
哑女进来,赵连娍询问她。
哑女提着食盒摇摇头,表示不知。
赵连娍有点失望,本想看看哑女会不会写字,如果会写字的话,也就能交流了,或许她能从哑女这里探知一些东西。
好像是八九日之前,她无意中听朱平焕的手下说,八月初一了。按照日子算下来,还有三五日就到中秋了。白日里那么晴的天,晚上怎么连月亮都没有?
哑女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来,摆放在檀木桌上,恭敬的示意赵连娍用饭了。
赵连娍无论在什么情境下,从来不肯亏待自己,扶着腰起身,坐到桌边。
朱平焕知道她的口味,哑女拿来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她也不客气,提起了筷子便吃。
“娍儿。”
朱平焕从外面进来了。
哑女很懂事,当即低头退到门口去守着了。
“焕哥哥,你忙完了。”赵连娍才起的胃口,一下又消散了,忽然觉得什么山珍海味都索然无味。
没有自由,还得对朱平焕摇尾乞怜,再好吃的东西又如何?
“下午不忙。”朱平焕在她对面坐下:“去镇国公府吊唁了之后,到刑部大牢去看了一下舅舅。”
赵连娍知道他在试探什么,径直忽略了他前面一说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