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红宝石簪子,又褪下腕上的血玉镯子轻轻放在托盘。
陆蕴秀难得有些紧张,但气势上不能输:“既如此,那就开始罢,这么多人都可以作为见证,谁也无法耍赖。”
一群走到一片草地前,前面放着一只壶,壶有三个口,两边大,中间小,若投进去,得分也是不一样的。
箭是木制的,婢女早就准备好了。陆蕴秀接过去,对姜芫道:“若投中中间的壶口得两分,若投中两边的,则得一分。我们每人十支箭,得分多者赢,那些彩头自然就归谁。”
她并不善于投壶,当然,她赢姜芫是绰绰有余的。女子不比男子,玩投壶只是图个高兴,或者用来解闷,就算得分低也没人说什么,只要赢了就好。
姜芫一直盯着前面的壶。
陆蕴秀以为她在紧张,越发得意:“好了,开始罢。”
话音刚落,就听到“叮当”一声一支箭落入中间的小口中。
陆蕴秀捏着箭,不由瞠目。太阳那么大,可是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是真的。
她转头盯住姜芫,但姜芫的心思全在投壶上,根本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亦没有骄傲和嘲讽,好像这是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
许是嫌弃袖子宽大太过碍事,她挽了挽袖子,露出些许纤细白皙的手腕,只稍稍一动,一支箭又准确无误的落入中间的小口中,随即她冁然而笑,是那样的璀璨明媚,又张扬自信。
万花丛中,掩映生姿,很难不令人心生绮思。
陆蕴秀似乎被灼伤了眼睛,也乱了思绪,连续投了好几支箭都没有中。
她忍住要丢箭离去的冲动,勉强平心静气,过了许久终于投中一箭。
立刻就有婢女道:“陆姑娘得一分。”
看着中间小口中的箭,陆蕴秀涨红了脸,脚步不受控制般走过去一支支仔细数着。
一共九支。
“啊。”突然她惊呼一声,跳着退后一步,差点撞到她身后的姑娘。
惊魂未定之时,低下头就看见离自己一步远的地方,插着一支箭,若非她躲得快,可能这支箭就会扎痛她的脚背。
“姜芫,你……”
姜芫捂住嘴巴,又是惊讶又是愧疚:“对不住,我手腕太酸,失了准头。幸好陆姑娘躲得快,否则伤到你,我不知该如何是好。陆姑娘宽容大度,想必不会和我一般计较罢?”
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程绮玉弯唇,这位姜三姑娘,好像和传言有些不同。
被迫宽容大度的陆蕴秀强笑道:“自然,你也是不小心。”
又有人道:“这样看来,是姜三姑娘赢了。”
岂止是赢了,分明是把陆蕴秀甩开一大截。
“没想到三姑娘投壶之技这般娴熟。”
姜菀松了口气,挽住姜芫的手臂:“我三姐投壶之技一向很好,只是素日不爱显摆罢了。当然,她不擅长的东西,更不会死要面子不会装会。”
这说的就是作诗一事了,当然,顺便在陆蕴秀心上补了一刀。
以为靠作诗夺了姜芫风头的姜芙心思纷乱。
陆蕴秀气的肝疼,脸上的笑容就快撑不住了。
姜芫恍若不觉,重新戴好自己的簪子和镯子。示意绿烟拿起另两支簪子和步摇,微微一笑:“多谢陆姑娘割爱了。”
这边发生的事很快传到了前边,一直到宴会散后,还有人在议论。
“大嫂,你可真是得了一个好儿媳。”陆家二夫人阴阳怪气道。
国公夫人魏氏踩在脚凳上,回过头:“人家几次三番挑衅,若还忍气吞声,怎么配做陆家世子夫人呢?”
不管谭氏难堪的脸色,她上了马车。
洪嬷嬷扶着她坐下:“夫人,二姑娘她……”
魏氏扯扯唇:“身为国公府嫡女,被她那继室母亲教的小家子气。姜芫是陆家未来的世子夫人,她出了丑,陆家难道不被人笑话吗。陆蕴秀为难未来嫂子,就不怕被人议论?倒是姜芫,今天的作为着实让我刮目相看。”
若是好好教导一番,将来未必不能承担起宗妇的责任。
洪嬷嬷笑笑:“这样您就不必太过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