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过奖了。”姜芫闷闷道。
“听说近来你正和你母亲学习管家?”西宁侯摸着胡子,“可学得会吗?”
姜芫谦虚道:“还可以。”
西宁侯倍感欣慰:“那就好。”
姜芫心中纳闷,这个便宜父亲是怎么回事?她穿来这么久,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更遑论被他这样关怀。
西宁侯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叹道:“为父以前也是恨铁不成钢,好在你现在懂事许多,我也放心了。”
“都是娘教导的好。”
西宁侯赞同:“那倒也是。”
姜芫暗暗翻了个白眼。
身为一个父亲,从来不知道管孩子,现在倒来捡现成的果实了,想得可真美。
“别停,继续写。”西宁侯指指账本。
姜芫觉得很不自在,就像上学的时候被老师盯着做题一样。
西宁侯来了兴趣,站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动弹,时不时还指点她一下。
“侯爷在做什么?”柳氏回来了,见此情景面露狐疑。
西宁侯笑着道:“咱们女儿的书法大有长进。”
柳氏刺了他一句:“阿芫的字一直很好,侯爷不知道吗?”
西宁侯笑容一僵,表情尴尬,颇有些手足无措。
姜芫看在眼里暗暗惊讶,原以为西宁侯和柳氏感情不好,现在看来倒像有些“惧内”,而且还掺杂着愧疚。而柳氏分明也知道这一点,半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西宁侯好像也习惯了。
柳氏对姜芫道:“阿芫先回去,我有话要与你父亲说。”
姜芫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一礼:“父亲,母亲,女儿告退。”
西宁侯抬抬手:“去罢。”
他负手而立,看着姜芫的背影神色复杂。
还感慨了一句:“阿芫真是长大了。”
这语气,和多年未见似的。
柳氏嗤笑一声。
西宁侯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斟酌了一下道:“夫人,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豫王绝非良木,以往是我想岔了。”
这话说的好听,如果不是因为豫王把手伸到姜明暄身上,如果不是认识到豫王的卑鄙,他还会这么痛快的和豫王划清界限吗?
他仍继续说着:“咱们姜家又没没落,还有陆家、程家两门姻亲,就算豫王登上那个位置,想动姜家也要掂量掂量,以前是我杞人忧天了。还是夫人说的对,做好陛下的臣子才是最重要的。”
柳氏懒得听他为自己辩解:“侯爷现在能想明白就好。”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西宁侯回去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过去半个时辰也未听到什么动静。
此时豫王府却不平静。
豫王妃看着躺在地上的福德,吓的花容失色。
“殿下,西宁侯这是何意?”
豫王脸色铁青:“还能是什么意思,定是他发现了那件事是本王一手设计。”
“他这是警告、威胁殿下?”
豫王拿着一张纸,只见上面写着“但凭殿下处置”六个字。
他冷笑一声,用火折子点燃:“他是在告诉本王,他什么都知道了,若是本王再拿此事大做文章,他就会把这一切抖落出去,届时本王也会被父皇怀疑,大家谁都别想好过。同时他也是表明愿意退一步,不想与本王结仇,否则这个小厮的尸体就会出现在豫王府门口了。口口声声只愿效忠大周皇帝,真是只老狐狸。”
豫王妃劝道:“殿下别生气了,当心身子。”
“本王如何不生气?几次三番招揽他,他倒是摆起了纯臣的架子,纯臣是谁都能做的吗?还有陆家,也是一块硬骨头。”
豫王妃抚着他的心口,声音温柔:“往好处想,他们不会旗帜鲜明的追随殿下,也同样不会为湘王所用,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也只能这样想了。”豫王心思一动,握住她的手,“王妃,本王的事还要多多仰仗岳父大人。”
豫王妃顺势靠在他怀中:“不是还有安远侯府吗?”
豫王朗声一笑:“王妃说的是,有外祖家和祝家在,本王何愁大业不成?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养好身子,早日给本王生个儿子,也能讨父皇欢心。”
豫王妃笑的甜蜜,轻抚着小腹,她也希望这是个儿子呢。
暮色四合,明月东升。
心腹随从易来在外面道:“侯爷,夏姨娘求见。”
西宁侯坐直身子:“进来罢。”
夏姨娘脸上薄施粉黛,头簪白芙蓉,提着食盒扭身走了进来。
眉眼含笑,声音掐的细细柔柔:“听说侯爷还未用饭,妾给侯爷做了些饭菜,侯爷莫要嫌弃。”
听说侯爷去柳氏那里的时候,她气的差点砸了侯爷送她的簪子,好在有女儿劝说,她才忍住了。后来她又听说侯爷饭都没吃就回来了,可见柳氏是个没用的,不会讨男人欢心。侯爷好不容易去看她一次,她居然留不住人。
不过这也说明侯爷真的厌烦柳氏。
但让她觉得意难平的是,自从她进了侯府,侯爷到她房里的次数渐渐减少,也不像以前那般对她有耐心,要知道在没进府的时候,侯爷总是想方设法和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