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臭味是在让人无法忍受,向氏推开她,尽量温和道:“你先去沐浴更衣,歇息一晚,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严含蕊也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脸色讪讪:“女儿听母亲的。”
她不相信向氏会放弃她。
望着严含蕊这张和她生母相似的脸,向氏心里五味杂陈。
对刑嬷嬷道:“好生照顾蕊儿。”
刑嬷嬷恭敬道:“是。”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飘起细雨,又带走了一些暑热。
翌日,天又冷了几分。
凉风吹拂,双画道:“姑娘今儿还要出府?”
姜芫点头:“过两天要去柳家拜访,须得给外祖母和舅舅舅母挑几样礼物。”
双画拿了一件藕色绣海棠的比甲给她穿上,配着松花色的马面裙,衬得她肌肤越发细白如瓷。
“天冷,姑娘莫要着凉。”
禀报过柳氏后,姜芫带着两个丫头出府。才走到园子,便遇到了姜蕙和刘清妍。
“二姐,刘姑娘。”姜芫与两人打了招呼。
刘家的事连累刘氏被禁足,加之刘氏以性命威胁,她不能将真相说出来,心中愧疚与悲伤交织,一时郁结于心。
她强笑道:“三妹要出府吗?”
“我想给外祖母买一件礼物。”姜芫笑道,“二姐与刘姑娘要去何处?”
“我们……”姜蕙瞥见刘清妍求助的眼神,道,“我们只是在园子里随意走走。”
姜芫怎么看不出两人在想什么,叹息一声道:“二姐是要陪刘姑娘去刘家对吗?”
闻言,姜蕙与刘清妍面色都有些尴尬。
鸟儿在枝头蹦蹦跳跳,叫声欢快。树枝晃动,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一片叶子慢悠悠打着旋儿落下。
姜芫伸手接住:“明知那是个火坑,刘姑娘还是要跳下去吗?”
刘清妍面色一变,喃喃道:“三姑娘……”
“我与刘姑娘同住侯府多日,也算得上是刘姑娘的朋友了罢?”
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刘清妍迟疑地点头。
姜芫轻笑:“既是朋友,有些话我想说便说了。若是陆姑娘怪我多管闲事,那以后我便不再说什么了。”
刘清妍垂眸,盯着脚下的落叶:“在侯府这些日子,大家都帮我很多,我感激不尽,三姑娘大可以直言不讳。”
姜芫暗暗舒了口气:“刘姑娘应该了解你的亲人罢。你之前逃走已经惹恼他们,凭什么认为这次回去他们会对你改变态度呢?你很清楚,为了令兄,他们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你,那么你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是听他们指责你不孝,还是听他们的冷言冷语,再让自己陷入悲恸之中?亦或者,被他们卖了?”
听到此处,刘清妍抬起头。
姜芫继续道:“令堂为何送你来侯府小住,其实咱们都心照不宣。刘姑娘心思通透,想来早就看清你在令堂令尊心里的地位。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何必再跳进火坑呢?”
刘清妍苦笑:“三姑娘,你不明白。”
“我知道,因为刘家的事,刘姑娘不好意思再住在侯府。但是我想,无论是祖母还是我母亲,都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刘姑娘,我们年纪还小,余生还很长,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为了将来,暂且把自尊心放到一边又有何不可?言尽于此,我先行一步。”
说完,姜芫冲她微笑颔首,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身影,刘清妍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
姜蕙与刘清妍处境相似,听到姜芫那番话亦是心绪纷乱:“表妹,我们还去不去刘家?”
刘清妍沉默不语,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马车上,双画斟了一盏茶推到姜芫手边:“姑娘很喜欢刘姑娘?”
茶烟袅袅,模糊了她的表情。姜芫道:“只是同为女子,又同住一府,我不忍心看她身陷泥淖。”
刘清妍性格孤僻,自尊心又强,她会选择离开姜家,在姜芫的意料之中。
若是两人易地而处,想必她会死皮赖脸留在侯府,时机一到便出府过自己安稳的小日子去。
给长辈挑选礼物是一件费心又费时的大事,姜芫恨不得将整条街的铺子都逛遍,快到午时才勉强挑选好三件让自己满意的礼物。
望月楼二楼雅室。
瑞兴道:“公子,安远侯在查那天的事。”
陆维景淡淡道:“慢慢放出线索,再过几日让他得知‘真相’”。
“小的明白。”
目光掠过窗外,瑞兴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公子,公子,你看——”
陆维景皱眉,瑞兴咋咋呼呼的毛病该改一改了。
“是三姑娘。”瑞兴异常激动。
陆维景起身望向窗外,果然看见姜芫从马车上下来。
恰好,她也仰头看向二楼,两人目光相撞。
少倾,她转过头,走进望月楼大门。
瑞兴一溜烟跑出去:“小的请三姑娘进来。”
陆维景:“……”
他的贴身随从有做红娘的潜质。
不过,这也是个好事。
不多时,上楼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