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家世品貌和才学,想找一个名门闺秀是轻而易举之事,为何现在还……”
郑濯想到某个身影,捏着酒杯道:“许是缘分未到。”
陆维景淡淡一笑。
“世子为何发笑?”
“原来郑公子还相信缘分之说?”
郑濯摸摸鼻子:“在下私以为,婚姻之中,两情相悦最重要。”
陆维远微微扬眉,意有所指:“两情相悦是重要,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以。”
郑濯心下莫名,这位陆世子怎么看怎么都是孤傲冷漠之人,现在居然与他坐在一起谈论这些?
心中百转千回,他忍不住问:“世子与姜表妹成亲,只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以前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我却是感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郑濯觉得心口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
听陆维景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心悦姜表妹的。
他知道他该为她高兴,可是心里还是难受……
这样想着,他又饮下一杯酒,陆维景照例给他满上。
“恕我直言,郑公子还是早些娶妻为好,也好让家中长辈少些操劳。”
郑濯迟疑道:“如今我刚进入六部观政,以后要去别处任职,委实没有时间和心思想这些。”
陆维景好心道:“若是郑公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祖母帮你留意着。你中意什么样的姑娘,可以说与我,我转告给祖母。祖母久居京城,对很多人家的闺秀都有了解。”
郑濯:“……”
陆世子是不是太热情了点?
还有,他怎么不知道陆世子喜欢操心别人的终身大事呢?
隔着一层屏风的姜芫并不知自家夫君与郑表哥已经熟悉到了这个地步,她在席上略坐了一会,很快就找理由离席片刻。
“让三姑娘久等了。”刘清妍踏着月光赶到凉亭。
姜芫回头道:“我也是刚到。”
刘清妍上了台阶,犹豫了须臾道:“那件事,三姑娘已经知道了罢?”
姜芫望着她发红的眼圈,缓缓点头。
只见她拿出一支青簪和一封信:“劳烦三姑娘帮我把它们交与柳公子。”
姜芫恍若猜到了什么,一时没接:“这……”
刘清妍微笑:“柳公子会明白的。”
“为什么?”姜芫终究还是接了过去,“你不怕表哥伤心吗?”
刘清妍脸上还是带着笑容:“柳公子是个好人,这样的好人是不该被我拖累的。”
对于他们二人的事,姜芫不予置评:“你真的想明白了吗?”
“不瞒你说,我早就料到会有这天,只是……只是终究是我太贪婪,奢求能永远抓住那一缕阳光。果然,越灿烂的东西,越是抓不住,也是我不配拥有的。”刘清妍自嘲一笑。
她无数次幻想过郑夫人言辞激烈逼她离开她儿子的场景,可是郑夫人一出现,什么都不必说,她已然知道自己该放弃了。
“刘姑娘……”姜芫心生同情。
“三姑娘无须劝我,这是我的命,我从来不会怨怪谁。”刘清妍郑重行了一礼,“拜托你了。”
说完这话,她下了台阶,身影很快隐没在明亮的灯火里。
双画和绿烟这才回到姜芫身边。
“姑娘,咱们该回到席上去了。”
姜芫抬头望了望枝头皎月:“走罢。”
一路分花拂柳,行在青石路上,忽见前面一个年轻男子走过。
绿烟低声道:“姑娘,那不是杭公子吗,他不在宴席上,怎么跑这里来了?”
西宁侯正在书房,少倾杭嘉昱敲门而入。
他笑着指了指椅子:“坐罢。”
杭嘉昱落座:“不知侯爷叫学生来有何要事?”
“六部观政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
“不敢隐瞒侯爷,学生想谋一个外放的官职。”
“外放?”西宁侯深感意外,“翰林院最是清贵,人人向往,你是新科状元为何不愿?再者,你连中三元,陛下定会记着你的。即便你刚步入仕途官职低,以后的事就说不准了。”
杭嘉昱笑了笑:“翰林院是最清贵的衙门,但最不缺的就是状元榜眼探花,我这个状元在里面也没什么稀奇的。比起修书,学生更想去外面历练一番,以后有了政绩,若想求侯爷提拔也更容易开口。”
西宁侯见他神色坚定,叹了口气:“好罢。那我尽量让你去……”
“侯爷,若是您不为难,可否让学生去厉北?”
岂止是不为难,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西宁侯更加匪夷所思:“你想去厉北?”
“是。”
“厉北可是苦寒之地,物产贫乏,那里的百姓不一定听从你的管教。关键是,厉北毗邻北缙,鞑子烧杀抢掠之事时有发生,很多人因为这个缘由想方设法打通关系躲开厉北。没想到你……哎。”
杭嘉昱不甚在意:“无论到何处任职,都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都一样为百姓谋福,又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