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二十三年正月初一,沈姝早早就在霜兰她们的催促下起了床。
因着她昨夜一直在想七皇子妃的事,几乎彻夜未眠,她眼底都有些乌青了。
“皇子妃,您……您怎么回事?莫不是同殿下争吵了?”霜竹趁着云子彦去屏风外面净脸低声问。
若非是同三殿下吵架了,她家小姐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憔悴模样?
沈姝半晌不说话,霜兰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嘟囔道:“三殿下怎么能这样啊!好歹是过年呢,怎么能同您吵架呢!”
“啥?”沈姝疑惑地问。
因着脑海里尽是七皇子妃昨日的惨状,她方才压根没有听到霜竹问话。
她只听到了霜竹的碎碎念。
“皇子妃……您……您莫不是被三殿下给气狠了,脑子不灵光了?”霜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咬牙道。
沈姝:“……”
你才脑子不灵光呢?
眼瞧着沈姝都翻白眼了,霜竹又道:“若是真的吵得狠了,皇子妃您就先给殿下赔个不是吧!毕竟……殿下待您那么好,只要您认错,殿下就是有天大的不满估计都没了!”
听着霜兰这丫头越说越离谱,沈姝只得无奈道:“我没有和子彦吵架!”
“嗯?”喋喋不休的霜竹顿时懵了。
那她家主子怎么会是这幅模样?
沈姝长长吐了口气,颇为无奈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这才彻夜难眠的!”
霜竹定定地盯了她半晌,见她神情坦然,完全没有撒谎的迹象,这才信了她的话。
“皇子妃啊,不管您是什么事想不明白,您都不该一夜不睡啊!”霜竹心疼道。
说罢,又补充道:“既然一时半会儿都想不通,那您干脆别想了吧!”
沈姝未免这丫头再唠叨她,连连点头道:“你说得对!是我昨夜钻了牛角尖了!”
闻言,霜竹才将自己准备好的劝解之言藏在心中。
沈姝盯着镜中那个憔悴的人儿看了半晌,才蹙眉道:“好了,今日化个稍微浓一些的妆吧!”
新年伊时,正是举国欢庆的时候,她可不能盯着这副模样出去走动。
这不仅仅会败了众人的兴致,怕是还会冲撞到太后。
“嗯!奴婢明白了!”霜竹重重点头。
待沈姝理好了妆容和衣服,云子彦就进来道:“慈寿宫的嬷嬷已经来催了,你快去吧!”
按着规矩,沈姝现在应该去太后宫里,等着大宴开始,而他则要去金銮殿同朝臣们一起参拜他父皇。
沈姝颔首,道:“知道了,你快去金銮殿吧!”
她迟一些倒无妨,可云子彦若是上朝迟了那可就严重了。
“嗯!你万事小心!”云子彦犹自不放心地嘱咐道。
虽然他明白他皇祖母不会为难阿姝,若真的有什么麻烦,沈皇贵妃还会护着她。
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
这宫里实在是危机重重,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她受到伤害。
沈姝哪里不明白他的担忧和关心,她只甜甜一笑道:“我可是沈皇贵妃的嫡亲侄女,又得太后欢心,这宫里谁能欺负了我?”
说着,她还真的抬了抬下巴,一副骄傲自信的小模样。
云子彦被她逗乐了,心中的忧虑也散了一些。
又同她说笑了几句话,他就转身往金銮殿去了。
他一走,沈姝也就动身往慈寿宫去了。
……
同她想的一样,宫妃和皇子妃公主们笑着坐在太后两旁,等着命妇们来参拜。
因着是新年之初,倒也没有不长眼的人生事,端得是一室平稳。
众人皆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沈姝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喝着茶,时不时同身旁虽为表亲却不怎么熟悉的四皇子妃说着话。
虽然她们聊得不过是一些见闻,二人却都极为开心。
待到午时,就有内侍来给太后禀报时辰到了。
接着,太后就带领着她们这群女眷浩浩荡荡地往长乐殿去了。
虽然七皇子妃昨日差点没了腹中的胎儿,众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般,皆是一脸喜色地同身旁的人寒暄着喝酒喝茶看舞姬跳舞。
不知怎的,瞧着这殿内的人纷纷盯着那大殿中央跳着胡旋舞的舞姬,沈姝的心里就有些闷闷的。
就在她心绪不畅的时候,云子彦就继续像往日那般给她剥果子吃了。
若是往日,云子彦如此贴心,沈姝整个人都会极为开心,可今日,她觉着嘴里的果子也没有那么香甜了。
瞧她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副索然无味的模样,云子彦的眸中就浮现了几分无奈。
他只得将他才查到的消息低声告诉她。
“阿姝,昨日的事,是这样的,父皇在七弟妹的汤盅中放了寒凉之物,六皇子妃则是被七皇弟安排给七弟妹的丫鬟绊倒的。”
沈姝霎时瞪圆了眼睛。
虽然她早有猜测,可当这不堪而残忍的真相浮现在她眼前时,她还是觉得遍体生寒。
这太可怕了……
他们一个是七皇子妃腹中胎儿的嫡亲祖父,一个是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