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嗯?”沈婉藏在广袖中的手已经紧紧地攥了起来,她尽量压着心中的怒气问。
“字面上的意思!某些人啊,自个儿不要脸,就不要怪母亲偏心了!”沈亭完全不怕沈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
在以前,她只是讨厌她这个二姐姐心思深沉,喜欢趋炎附势,惯会在祖母和父亲面前讨巧卖乖。
可当那落水一事发生之后,她就打心眼里瞧不起沈婉了。
说真的,沈婉在做那件事的时候不仅仅是将她自个儿的声誉和尊严放在地上任人踩踏,更是将她们青州沈氏所有女子的尊严和清誉都赌了进去。
若非她们家的人硬气,为沈婉争得了正妃之位,只怕是沈婉和她们这些个青州沈氏女都会沦为众人的笑柄了!
“你……你!”沈婉气红了眼。
“我?我怎么了?自己不要脸,还不让旁人说了?”沈亭越发鄙夷道。
“你当真是好样的!只是……本皇子妃如今可是六殿下的妻,还望沈七小姐自个儿斟酌下言辞!否则……辱骂皇子妃可不是什么轻罪!”沈婉深吸了口气道。
若非理智还没丢,她真想甩得意洋洋的沈亭几个大巴掌!
当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出来说啊!
“啧……六皇子妃可真是威风得紧啊!”宝安长公主似笑非笑道。
“自己做错了事,险些害了一族的姐妹,如今倒是这般义正言辞地拿身份来压自家姐妹了?”
说到最后,宝安长公主的神色都变得凌厉起来了。
她原本是不想管的,可是听着沈婉拿着皇子妃的身份来威胁沈亭,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沈婉的这个六皇子妃之位,她和老夫人以及族里的人不知道丢了多少面子,受了多少讥讽,她沈婉丝毫不感恩就罢了,居然还敢这么当着她的面就仗势欺人?
她一开口,沈婉的气焰顿时就弱了下来。
“我……女儿没有这个意思!母亲莫要恼我!”她连忙解释道。
虽然心里恨得要死,可她的理智却不容许她现在做出彻底得罪宝安长公主的蠢事出来。
毕竟,能让司徒贵妃等瞧她不顺眼的宫妃们忌惮的也就只有她这个名义上的娘亲了。
“哼!”宝安长公主冷哼,随后就别过了头。
眼瞧着宝安长公主这幅姿态,沈婉只得忍着屈辱对一旁的趾高气扬的沈亭赔礼道:“我方才说话偏激了些,还望七妹妹莫要记气!”
沈亭微怔,随后就厌恶地别过了头,低声嘟囔道:“还真是能屈能伸啊!有这份韧性可真是可贵,奈何就是没有用在正途上!”
虽然她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还是听清楚了。
宝安长公主和沈姝轻笑,其余人的神色也变得微妙起来了。
纵然沈婉的脸皮极厚,如今也是尴尬极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幸,今日这场赏花宴的宾客们都来得早,她并没有尴尬太久,定北侯夫人就带着她们府里的几位小姐来了。
一见到定北侯夫人,宝安长公主面上的笑意就越发大了。
“臣妇叩见长公主、三皇子妃、六皇子妃!”定被侯夫人连忙行礼。
她身后跟着的梦语等人也急忙福身,沈婧等宁国公府的小姐和仆从们也行礼问好。
待礼数尽了,定北侯夫人才笑道:“三皇子妃当真是好福气!瞧着这肚子,怕是会生个小皇孙哦!”
虽然现在两家有了要结亲的意思,可她同宝安长公主其实并不熟,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同这位尊贵的人儿打开话匣子。
所幸,梦诺同沈姝交好,恰好沈姝又有了身孕,她就将话题引到了沈姝身上。
沈姝心知定北侯夫人此举是因着什么,浅浅一笑道:“定北侯夫人说笑了!”
而后,又对梦语亲昵道:“多日不见,梦家妹妹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梦语羞赧地垂下了头,倒是定北侯夫人笑弯了眼道:“皇子妃过誉了,有您这般国色天香的美人在,阿语哪里称得上水灵?不过是姿容尚可罢了!”
沈姝莞尔,道:“定北侯夫人可真会哄人开心!”
说罢,她又转头对宝安长公主道:“定北侯夫人嘴甜,肯定能宽慰伯母被病痛折磨的心,您就同定北侯夫人说会话吧!”
宝安长公主轻轻颔首,笑道:“本宫也觉着定北侯夫人的话听着比你们这些个小丫头熨帖多了!”
“本宫同定北侯夫人在此说会话,梦家的几位小姐可就交给你们了啊!”她笑盈盈地补了一句。
有梦诺这个端庄雍容的梦家嫡长女在,她从前倒是没怎么仔细瞧过这梦家的嫡次女。
今日细细一看,果真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女孩,甚得她心。
沈姝心知宝安长公主这一关梦语是过了,她紧绷的心都松了些。
她眉眼含笑道:“梦家妹妹们,随本皇子妃还有家中的姐妹们移步到湖心亭吧!”
梦语和梦家的几位小姐也都清楚今日的赏花宴是为了让梦语同宁国公府的嫡次子见一面而办的,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是以,一群年轻的女子们就说说笑笑地往湖心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