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本医学杂志,虞恬看不见他的正脸,从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头发茂密的后脑勺。
陈鸣一行人的谈话显然与他无关。
然而言铭的语气强硬,他的声音冷静:“背后嚼人舌根这件事很没品。”
言铭平日里为人低调,虽然年纪并不一定比陈鸣大,但毕业的比陈鸣早很多,又不喜欢参加校友活动,大部分对他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
陈鸣自然没认出他是谁,只当是比自己还下届的学弟,语气里谈不上多客气:“道理大家都会说,站在道德制高点谁不会?但轮到你自己,你能找个手有残疾的?还不是也和我一样嫌弃,装什么装啊。”
虞恬的心跳变得很快,人变得矛盾和纠结。
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隐秘地期待着言铭的回答,但似乎又害怕和拒绝听到他的回答。
然后她听到了言铭的声音——
“我不排斥。”他的声音淡淡的,“如果我喜欢的人恰好不那么完美。”
陈鸣发出了轻轻的嗤笑:“但你根本不会喜欢残疾的人。”他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言铭道,“你比我小吧?学弟,坦白说,你这样的外貌条件,另一半的选择不会少,根本不至于会去选择残疾人。”
“等你多上两年班,买房背上房贷,结婚生了孩子要人带,回家需要有个手脚麻利的准备饭菜,那时候你就知道,要是另一半有点残疾,还真是个拖累,毕竟她因为残疾既难找到体面的挣钱多的好工作,也未必能做好家里的家务。”
“不会。”
面对陈鸣好为人师般的“劝告”,言铭很淡然,他微微抬了头,因此虞恬得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带了笃定和冷淡,但并无陈鸣身上那种对他人的居高临下和轻蔑。
言铭很平和,这份平和来自他骨子里的教养和底气。
“育儿和家务本来就应该是男女一起分摊的,如果做你的妻子,需要一个人扛下所有的育儿、家务,甚至还得能挣钱贴补房贷,那你在这段婚姻和家庭里的作用是什么?你不觉得你更像是一个需要依附别人生活榨干别人的劳动力来供养自己的残疾人吗?”
言铭说到这里,笑了下,纠正道:“或许用残疾人形容都是对残疾人的不尊重,用残废或者废人可能更合适一些。”